“对啊。”秦满枝有几分不耐,“你有事就赶紧说,菜快糊了!”

字字句句透着嫌弃之意,然而霍晟却听得十分舒心,他有意在她面前卖惨:“允宝真幸福,有位好妈妈给你做好吃的。难为我这个可怜人,一整天就吃了两个冷冰冰的肉包子,现在还空着肚子喝咖啡。”

秦满枝撇了撇嘴:“霍大爷居然没饱饭吃?那么这世界肯定饥民遍地了。”

“我没骗你。”霍晟说,“我晚点过去你那儿,你施舍点剩菜残羹呗?”

秦满枝毫不犹豫地拒绝,末了还说:“我怕我家的粗茶淡饭会硌着您的肠胃,您还是请星级大厨效劳吧。”

秦满枝原以为霍晟只是闲来无事开开玩笑,没想到他将近十点还真过来了。秦允刚刚睡下,听见门铃,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玄关,免得儿子被吵醒。

门被打开,霍晟就调戏她:“这么着急迎接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秦满枝示意他降低音量:“允宝刚睡,你别把他弄醒。”

霍晟一听更高兴了,搂住秦满枝的腰往屋里走,他笑着说:“谁会把十万瓦特的电灯泡弄醒啊?”

秦满枝剜了他一眼:“没正经的!”

霍晟抱着她不肯放,将下巴搁在她肩头,他问:“我的晚餐呢?”

秦满枝推着他:“都什么时候了,还晚餐!”

霍晟蹭着她的颈窝:“可我还没吃……”

听那语气不像是开玩笑,秦满枝不可置信地转头问他:“你真是过来吃饭的?”

霍晟学着秦允那样,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肚皮上:“你摸摸,瘪的!”

他那神情像极儿子撒娇时的如出一辙,秦满枝不由得母性泛滥,无奈地摇了摇头,最终还是走进厨房为他做点吃的。

看见她打开米缸,霍晟就说:“不用太麻烦,随便煮碗挂面吧。”

闻言,秦满枝就盖上米缸,转身去拿面条。

两人挤在厨房,秦满枝洗着青菜,而霍晟则在一旁切着瘦肉。他们很有默契,她刚动了动身,霍晟已经将她想要的菜筐子递了过来。

秦满枝低声道谢,觉得气氛有点怪异,她就随口问:“今天很忙吗?”

犹豫数秒,霍晟还是决定跟她坦白:“满枝,我们昨天出海的事,被娱记跟拍到了。”

原以为秦满枝会有很大的反应,不料她只是微微顿住手中的动作,转瞬又恢复过来,十分平静地回应:“嗯。”

霍晟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忍了又忍,最终还是问她:“你……生气了吗?”

秦满枝望向他:“我的样子像在生气么?”

霍晟摇头,却又觉得不解:“那你怎么连问都不问?”

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秦满枝将食材放进去,而后才回答:“因为我今早就知道了。”

这下轮到霍晟诧异,他问秦满枝:“你怎么知道的?”

秦满枝说:“我哥大清早就打电话过来了,别人都说那是许宥谦的儿子,但我哥怎么可能认不出允宝。”

原来是秦征通风报信,霍晟用舌头顶了顶牙槽,说话的语气似是赞美,又似是讥讽:“他的消息可真灵通。”

“当然!”秦满枝说,“他最重要的妹妹和外甥都在南城,他怎么可能不时刻关注这里的动态。”

霍晟问:“那他怎么说?”

秦满枝回答:“没怎样,就问我需不需要帮忙,要不要先把允宝接回琼京之类的。”

霍晟的神经立即紧绷起来,他一言不发地盯着秦满枝,似乎正等待着她的选择。

正在忙碌的秦满枝忽视了那道灼灼目光,她搅拌着锅里的食材,甚至还问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挂面你喜欢软一点的,还是硬一点的?”

硬绷绷地丢下一句“随便”,霍晟就紧张地追问:“你答应带孩子回琼京了吗?”

秦满枝轻声回答:“没有。”

霍晟无声地舒了一口气,想了想,他又说:“其实那张照片拍得一点都不清晰,允宝虽然露了侧脸,但是很难辨认出孩子是谁,所造成的影响根本不大。更何况,别人都以为那是许宥谦的儿子,根本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来,你大可以放心。”

挂面已经煮开,秦满枝看差不多,就把火给关了。将汤面装到碗里,她才问:“你就是为了这事,一直忙到现在才有空吃饭?”

霍晟没有说话。

秦满枝当他默认了,将汤面端出去,她一边走一边说:“下回啊,多忙都好,一定要按时吃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不希望带着允宝上医院看你。”

霍晟跟了出来,他还想说什么,秦满枝却解下围裙,抢先一步说:“我先睡了,你吃完就回去吧,锅碗瓢盆我明天再洗。”

目送她背影离去,霍晟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垂眼望见那碗热腾腾的汤面,他只好认命般独个吃完,然后像田螺姑娘那样收拾干净才离开。

在霍晟与许宥谦的努力之下,这场风波终于告一段落。在大家都放松警戒时,娱乐圈又爆出流量小花隐婚生子的头条新闻,作为同类猛料,许宥谦的私生子自然娱编们首选的素材,被此一牵连,刚被扑灭的火苗竟又死灰复燃。

这通新闻的热度数天不降,甚至还登上了主流报纸的娱乐版。宛忠平向来喜欢在吃早餐时阅报,看见这个版面时,他不自觉“诶”了一声。

碰巧霍晟与宛乔也在,他们一家四口难得这么齐整地在一起用餐,冼冬雯就想活跃气氛,因而主动起了头:“瞧你一惊一乍的,看到什么厉害的新闻啦?”

宛忠平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继子,随后将报纸翻了页:“没什么。”

这下冼冬雯真好奇了,夺过报纸,她立即翻回原处:“神神秘秘的,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版面的正中央,是一张母婴合照,看过照片,冼冬雯就一目十行地浏览着文字内容。她的兴致并不高:“现在的年轻人啊,那思想跟我们老一辈真是不一样。我们这辈人啊,生孩子是欢天喜地的事,巴不得嚷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把孩子藏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冼冬雯正要将报纸还给丈夫,余光却瞄到右下角的延伸新闻,她的手倏地顿住,定眼一看,她便惊呼:“呀,小晟跟小乔居然见报了!”

宛乔闻声抬头,而霍晟连眼尾都不动一下:“认错人了。”

冼冬雯说:“怎么可能!你俩是我的子女,我认错谁也不会认错你们。让我看看是什么事……哟,你们居然一起出海,真是大新闻呀!”

读到重点,冼冬雯的眉头就紧紧地蹙着:“这许什么是你们的朋友么?你怎么也做这种不可思议的事啊?这孩子多可爱,看着看着,真有点像小晟小时候的样子……”

话音刚落,宛乔猛地捂住嘴,死死堵住将要喷出口的牛奶。她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看起来十分难受。

冼冬雯连忙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慢点喝,当心噎着!”

看见女儿一副毫无仪态地模样,宛忠平绷着脸摇头。

坐在她旁边的霍晟抬手,看起来似在替她顺气,实际则不轻不重地拍着她的背,借此警告她不要乱来。

待她恢复,冼冬雯才问:“丫头,你怎么了?”

宛乔根本不敢抬眼,心虚地咬着杯沿,她含糊地说:“没什么,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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