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丝犹豫的,朽木白哉迈步进入空间通道。哪怕是,一进入便已失去刀魂梦的踪迹,仍是毫不迟疑的一步一步顺着通道前行。  不多久,眼前霍然开朗,通道尽头出现的是一片看似不见边际的虚空,以及除去发色与刀魂梦一般无二,却在气势上有着天差地别的男子。  刀魂,魇!朽木白哉眼神凛然。妻子的这个刀魂,与其他截然不同。其余诸位刀魂,或是锐利,或是伶俐,或是诡异,或是狡黠,各有千秋,各自不同,唯独这个刀魂,只给人一个感觉,危险!  那举手投足的风华绝代,每每带着毁天灭地的隐隐威能。但凡见过的,无不惊然,警然。  妻子身上有秘密,而这个秘密大部分恐怕是着落在这个刀魂身上。每次见到,都能感觉出,这个刀魂对生灵冷漠毫无情感。当初东方无奈离开,瀞灵庭对其防备,戒惧,也正是主要来自于这个刀魂,尽管他实际上并没有做出什么事情。但是,谁也不愿时时有利刃悬于头顶。  朽木白哉的戒备,让魇目光微瞥,不屑之色不加掩饰。低等生灵的自以为是。用主人的话说是什么来着,杞人忧天!无论天意如何,都不是这些生灵能把握的,还偏偏做出各种姿态,徒增自扰。  魇之神色不加掩饰,朽木白哉自然轻易看到,眉峰一蹙,旋即放开。刀魂虽然涉及到本质和层次,但却与情感无关。夫妻之间两情相悦相伴一生已是足以。  魇凝神看着朽木白哉没有开言。主人这一世居然将全部心神放到此人身上,以至于牵绊日重,难以脱身。真是不爽之至。  “映月如何?”朽木白哉心切妻子并不与魇无言对峙。  “主人无事。”魇缓缓接言。终是主人自己的选择,只要她高兴,便随她去。以己之能,难道还不能护她一世平安。  “今后?”朽木白哉言语简练。  “两个办法。”魇伸出一指,“其一,顺其自然,”再伸出一指,“其二,凝练魂魄。”  朽木白哉神色清冷,“何解。”  魇:“魂魄之力为此界生灵根本,天道之下自然防护,不行特殊办法,无法使用更无法抽取。”  朽木白哉凝神静听。  魇:“主人腹中子嗣,为你们灵魂相碰而生,魂魄先天特殊,孕育期间,需双亲灵魂之力蕴养。如今主人与他们之间有灵魂纽带,来自母亲的蕴养自可通过此行完成。而父亲一方只能掠夺。胎儿灵魂特殊,却终是稚嫩,要掠夺成年魂魄之力,力有不逮。只能在被掠夺一方,屏障薄弱,排斥稍减之际进行。”  “屏障薄弱。”朽木白哉眉峰微动。  魇:“然则,天道防护不是生灵能掌,屏障强弱自也不是生灵主意识能控。只有在全身心投入,或者心思空灵这两个极端情形方可变化一二。”  “映月之为?”朽木白哉思忖。  魇:“是本能。母体孕育本能,胎儿生存本能。知道如何做,为何做则需思虑后才得。”  “心思空灵?”朽木白哉疑问。  魇:“放空思维感知,不存一星半点。”  “这样?”如此简单?朽木白哉疑惑。真如此简单对面刀魂必不会眼下这般行事。  魇:“七情六欲五感全归虚无,启智生灵中能做到者万分之一,能随时做到者万中无一。”  果然,这个方法比本能所循更无法掌握。  “其二。”朽木白哉说道。  “没有巧手,只能以梦境暴力锤炼,”魇微微眯眼,“你,只差最后一次。”  “那每过一段时间的是~”朽木白哉眼中光芒闪过。  “是。”魇颔首,“不是主人介入,你应已完成。”  至于成功还是失败,那就天知道了。    另一处,东方目光从眼前场景收回,讪讪的看向身边的魇。初时,东方见到另一处的魇,惊异非常,被魇一句‘不过是一心二用的小伎俩而已’ 打发。至此她已经完全适应。  见东方神色异样,魇摇头说了句令大妞赶脚天雷滚滚的话,“慈母多败儿。”  东方凌乱的瞪着魇,这种话能用到她和白哉大人身上么?啊!啊?    “你待如何?”朽木白哉道。  魇道:“是你要如何。”  “何碍?”朽木白哉问。  魇:“蕴养如由母亲一人成担,其一,胎儿先天不足;其二,母体负担过重,孕怀时难,生产时险,生产后弱。”  “完成锤炼。”朽木白哉听后几无思忖地说。  魇目光闪动:“成功率也许不是百分之百。”  “多少?”朽木白哉问。作为一队之长,一代家主,朽木白哉可不是个鲁莽的,为了妻儿着想,他也该珍惜自身。  “成功了是百分之百,失败了是百分之零。”魇毫无责任感地说。说白了就是,以前他没做过这种事。  “后果。”朽木白哉再问。  “轻则得修养个十年八年,重则魂魄损伤难愈,灵体受累再难强健如初。”魇据实告知。  “可能蕴养?”朽木白哉又问。  “可。”魇颔首。  “完成锤炼”朽木白哉言语坚定。  “可其一。”魇出言。  “不可控。”朽木白哉否。  魇道:“其二亦有不可控处。”  “其二在我。”朽木白哉淡淡地说。  其一不可控关联妻儿,其二则基本完全在父亲一方。故朽木白哉选择无半分犹豫。  “好。”魇对面前这个男子生出了一点点满意。主人看中的,还有那么一些些可取之处。    “我反对。”东方举手。  “驳回。”魇瞥一眼东方。  呃,东方凝噎。要不要这么干脆啊,我可是主人哦。  “我是当事人,也是监护人,我有投票权。”东方据理力争。  “你只是当事人的妻子,他也是监护人。”魇轻飘飘地说。  “可,我,我还你的主人!”东方色厉内荏。  “但您不是他的主人。”一直没有说话的梦突然插嘴。  东方默。  “您不总是说不能仗着能力欺负弱小么?要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不管怎么说,他名义上是您现在的丈夫,您真的不尊重他的意见?”梦接着说。  东方张张嘴,梦的话听着别扭,却正中要害。大妞反思,她是不是太自我了,要不跟白哉大人商量商量?可商量白哉大人会改变主意么。  大妞纠结,可劲儿的纠结。  “您难道不相信魇的能力,他绝无性命之忧。”梦看不过去的提醒一句。  “没有别的办法么。”东方软化。  “除非您放弃孩子。”魇直指‘红心’。    “暴力塑魂,痛苦难耐,生不如死,先前所觉,不过十之一二。而且塑魂期间必须意识清醒,否则功亏一篑。”因着一点满意,魇难得主动提醒。  朽木白哉则盘膝坐稳,默然以对。  魇本也不是要什么保证与回答,当下伸手一指遥遥点下。虽无巧手,一力破之。哼,主人想要,别说是子嗣,夫君,就是星辰,界域,也给她弄来。  其实没有人注意到,或者说再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魇这个能怼的东方翻白眼的刀魂,才是那个不顾一切满足主人愿望的,为此他可以不择手段。魇刀,对主人不仅仅是尊敬,顺从而是狂热。  喧嚣远去,心灵深处寂静无澜。嗵,突然间的紧缩与压迫,如无形的磨盘碾压,极致的痛苦瞬间迸发。措不及防下,朽木白哉禁不住闷哼一声,随即又归于安静。  虚空梦境中没有日月星辰,感受不到时间流逝,由此,等待中的煎熬更甚。  盘坐中的朽木白哉一动不动,似乎只是在静坐。只是,那被汗水湿透的衣衫以及越来越苍白的面孔唇色,显示出其人在经历着何种痛楚。  不知过了多久,朽木白哉那已经没有一丝血色面庞居然变得有些莹莹透明。    “魇!”东方抓住魇的胳膊厉声质问。白哉大人的表现,明明是魂魄虚弱,不能统帅灵体,灵体欲消散的前兆。  “现在可是关键时候哦,主人要是再次干预,我可不保证他会不会变成白痴。”魇毫不在乎的添油加醋。  “你不是说没有危险。”东方担忧的不行。  “我是说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魂魄锤炼,一丝差不得,否则神智被夺变成白痴也很正常啊。”魇懒懒地解释。  正常个毛线啊。魇,你不要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好吗。  “我,我要他完好无损!”东方只在开始顿了一下,随后气势陡升言语铿锵。  “自然,哪怕是有损,我也给您再弄个无损的来。”魇对气势泄露的主人绝对没一点悖逆。  你!东方闻言,哭笑不得。只好转头继续关注白哉大人的进展。    朽木白哉仍然面无血色,只是不知怎的,那紧皱的眉峰略微放松了一些,微颤的身躯也稍稍平静了一些。  东方以及梦一见此景,都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唯独魇,眉梢一挑:重头戏才刚开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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