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玖玖指着后面的屏风,屏风顷刻变成了一个阵地的图样。 “这是——” “九州的地图,其中这一个红色的点状物,便是‘天阁’所在。” 仔细寻看,还有针眼似的密密麻麻的图案,上面密密麻麻地刻着各大山川的名字,屏风中,分别用红笔和黄线标注了每一个相同的地势。连奇珍异宝的出没之处竟也完完整整的标记了出来。 “你这样,不怕——” “这张图要是流传出去,怕是足以轰动九州了。” “那是,”上官玖玖臭屁道:“就是元祖老儿的小庙里的所有经书也比不过这一副图来的新鲜仔细。” 这下,花君暗自思忖,他总算是晓得上官玖玖那年巴不得离开华夏山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他居然独自一个人游遍了九州的名山大川!这让他这个整日‘待字闺中’的二世祖流氓痞子混混的脸往何处搁啊?! “你是说,元祖的山洞吗?”月拉贡想明白了,问道。 “这些都不重要,有了它,我们就可以一同整个河山了!”大姐妩媚的眼角显现出精明摄人的光芒。 “狼子野心。”翦姬低语了一句。 大姐立马僵掉了,好一阵才恢复了平常的脸色。 “这的确不算什么。”上官玖玖没有正面回答月拉贡的问题,可以说,十三山的一切东西他都不想再提及。 “如你们所见,这就是我的规划。” “全部都在围绕着风云二陆在着手,你们放心,决不会牵涉到你们国家。“ 南无国三姐妹心里疑惑,家?她们没有家。南无国,只是她们暂时的驻地,等他们找到了上官玖玖,是想请他尽数回收的。 “恐怕不是这样,吧?”花君把一盏茶放到了案上,茶水清冽,隐隐飘着几瓣盛放的鲜花,“你是准备将这个蛛网一般的计划实施了,然后潜移默化、循序渐进地蚕食掉七国吧?” ”嘿嘿,“上官玖玖低声轻笑,”我还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哦?”花君托着腮,好笑地看着他。 “我所求的,不过是商海八达,济贫除恶,开个天阁,权当饭店,供人享乐罢了。” “饭店?是什么意思啊?“棂香问。 众人一脸疑惑。 “就是酒楼。”西云格树在她耳边提醒道。 “这位兄台,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花君一脸褶皱。 “这位兄台,不巧,上官大人恰巧是我师父。所以,我还是略懂他的一些语气字句的。” 什么?他和他吗?花君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最后气的一头倒在了椅子上。\'什么嘛,看来,自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呵。‘ “那好,就这么办了。”感谢各位兄台,感谢各位姑娘大驾光临,下面,想留的留,不想留的,老子附送他一副九州地图,你们可依此遍游名山大川。“上官玖玖笑着拱手作揖道。 结果——无一人离开。 半晌,大姐发话了:“玖玖,你可太客气了吧,我们大家,本就是无家可归的人啊。我煞费苦心经营了一家情报网,本打算找你做头,现在,总算是找到归宿了。”大姐倏地叹了口清气。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不会离开我的!”上官玖玖小孩子一样蹦跶到大姐身边,给她了一个大大的熊抱。 大姐的眼神全没有了凌厉之色,反而分外慈祥。 是’慈祥‘吧,翦姬感叹,女人呐,变脸变得可真快。 “对了,那你们呢?你们也不走了吗?”上官玖玖孩子似的跳将起来,欢喜着。 “嗯,我们不走。”月拉贡回答,“虽然我对你的事情不怎么喜欢,可神婆婆在这,我要是一走,小命儿早就没了,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们是朋友。” 朋友,’这个坚定地话语,让一切昭然若揭。 “师父在哪,我就在哪,不走了!”西云格树叫嚣道。 身旁棂香捅了捅他的胳膊:“喂喂,‘朋友’又是啥?” “友人,友人,”西云格树摸着后脑勺说。 “这么说,我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呐。”大姐叹道。 “但是这位公子,”她话锋一转,嘲讽道,“恐怕不是个有家不能回的人吧?” 相比了他们都经过了旅途劳顿的人来说,对面这位玫衣少年恐怕是身娇体贵,不怎么适合做活计的皇亲国戚了。 “嗯。”玫衣少年眼神一耷拉,淡淡的应了。往后倚靠,依旧是淡淡的。轻薄,不羁。他的容貌和上官玖玖比起来不相上下,只是,他的眉眼更稍显柔和几分,而上官玖玖,天人一般的面貌底下,是无法掩盖的凌厉锋芒,今日一见,虽然温和厚重了许多,但这是成熟的表现,不能说是柔美。 他不说。大姐突然疑惑起来,为什么刚刚还是一副情浓意浓的模样,转眼间仿佛什么事情对他来说都不值一提。 究竟是什么,能让他产生如此厚重的情谊? 她看向一脸平静地上官玖玖,仿佛明白了什么。 世间多少痴情人,流水无情,落花有意。 大姐不再问了,反而看向上官玖玖:“说罢,令我们做什么去?” 上官玖玖刚要开口,只见一缕白影从屏风后面溜出来,大叫着:“大人大人,你快去看看啊。”旋即来扯上官玖玖的袖子。 “何事惊慌?”上官玖玖被这小白影大力地扯了出去,扯到了二层的观景台上:“大人大人,你看。”他指着外面一束花丛。 湖心本就是以灵石为地基,再加上上官玖玖的灵力保护,气候变化甚是无常,上官玖玖故意的,一天内转化成四个季度,为的是能让客人感受到天境一般的气候。 可这是,金漆大门外跪坐着一个人,任腊月的飞雪打在他身上根本纹丝不动分毫,一会儿,上官玖玖脸都被寒风吹疼了。 “白,什么时候你的同情心这么泛泛了?” 南无熏反应了好一会儿原来大人是在叫他。 “这——”他绞着袖子说,“他披着这么亮的毛皮,我还以为是哥哥呢。” “呵呵,小笨蛋,你哥哥在房梁上你怎么不叫一声呢?“上官玖玖说罢就要走。 “可是——”南无熏拉紧了上官玖玖的袖子,“我们,不能叫他进来吗?” 上官玖玖明白他这是在学习换位思考,因为楼下那个少年和他的哥哥一般年纪,所以小家伙不开心了。 他一收表情,狠厉非常:“黑!下来,管好你的弟弟。” 大门开了上官玖玖步出去,冷冷的丢下一句:”要是再纵容他我会再次让你尝尝黑暗的滋味。“ “哥哥,为什么,他喝了梦三生酒之后就全变了呢?”南无栀窝在哥哥的怀里,闷声嗲嗲地。 “他还是他,你想多了。” “是吗?” 南无栀意识到,今天来访的客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王公的贵气,怕是九州各处不得了的人物,原来是为此,上官玖玖才突然之间给自己和弟弟弄了个戏称,尽量让他们的身份有卑微的感觉。毕竟,如若有人得之,南无国早已无后了却在某一天突然多出两位继承人,估计会产生风国和南无国之间巨大的分歧。南无——这个姓在世间只有两个。 只是上官玖玖保护的方式,是让人哭不得,恨不得。 风真大,上官玖玖掩起袖子,走下金台阶,走了几步,站到曳惊华面前:“你,怎么还不走啊?” “小人不知何处得罪了大人!”瑟瑟寒风中,风快把到嘴的气体吹跑了耶。声音一触即碎。 “啪!”上官玖玖一个嘴角微偏,又是那样阴狠的笑,他一个清脆的耳光扇过去,紧接着提溜起狐皮大氅的毛发:”你是北冬国国主的儿子,我曲曲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我是来报恩的!”曳惊华坚持。 “你是太子,是皇子,你爹你大哥你二舅都没封唯独封上了你,你该去治理国家,造福黎明百姓!”上官玖玖话一出口,突然感到自己像步了翦姬的后尘。 曳惊华不说话,两人僵硬的矗立在殿门口 ,谁都没动一下。 雹子打在脸上可以看到各人的头发翻飞舞动,上官玖玖突然笑了。 曳惊华是一脸疑惑。 这时,大姐的声音从门上的观景台台柱后面传下来:“进来吧!外边冷!” “对啊,进来啊!”西云格树跟风大吼。 上官玖玖停下手,放开了他的狐皮大氅,笑容反而加深了几分:“小子,不错啊?现在可以做到力不结冰了。” 他话锋一转:“还有,我问你,那是什么?”他指着在雪中半跪着的仙鹤。 曳惊华疑惑地看着仙鹤:“那是我在北冬国时教我灵力的老师送与我的。”他简短的解释反而惹起了上官玖玖暴怒的目光,双眼红扑扑地看着他:“告诉我,师父是谁?” 曳惊华冰蓝色的眸子望着上官玖玖,被他带火的神情吓得一个倒退,闷声道:”我...我不知道师父的名字。“ “不、知、道?”上官玖玖骤然想起,若不是当年他们互相相称,在十三山上,他除了淩洛的名字谁也不知道。 “你的名字叫什么?”他左右比划着,半空划着‘名、字’。 “淩洛。” “淩洛,‘淩洛’怎么写?” “喂,称呼长辈,是一件极不恭敬的事。”淩洛拿起笔杆,笑着敲打了妖童的头。见他还在那瞪着水嫩嫩的眼珠望着,淩洛低下头来,认真写了两个字下来——‘淩洛’。 然后顽皮孩子笑着,将那两个字顶在头上,欢呼雀跃。 淩洛抱紧双臂,看着他,虽然表情绷地很紧,但能看出些许怜爱和欢喜。 回到现实,上官玖玖抹了一把脸上的冷风,一把将曳惊华拽起来。 曳惊华双腿已经跪地青紫,在地上踉跄几步,上官玖玖顺手一扶,把他捞上台阶,随后淡淡道:“白,杀了它。”他朝仙鹤的所在之处一挑眉,然后缓步上了台阶。 这时穹顶上面传出一个声音:“大人,让我去杀吧。” “闭嘴!”上官玖玖红了眼睛大吼道。 穹顶上的声音瞬间消失了。曳惊华只往外面望了一眼,看见外面依稀有白影闪过,便转回头来,不管那鹤了。 孰轻孰重,他掂量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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