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觉得她的哭戏有些造作,但还是将信将疑地跟着去了。 毕竟东家若真受了伤还是得有人照顾的。 可一到那儿,才发现他只是方才翻书的时候,不小心剌破了手指头的皮。 正躺在床上耍赖呢。 再晚些啊,那伤口都要愈合了。 还有大前天。 阮二爷急吼吼地跑来与她说: 他家九叔不知为何伤心欲绝,正收拾行囊闹着要回苏临且再也不回来啦。 你快去劝劝他吧。 结果呢。 当她真丢下手上的活儿赶到一瞧。 真真恨不得把他们叔侄俩捆到一处抽打一顿。 原来他只是嫌橱柜太小,想把不要的衣物理出来打包丢了干净。 其实她哪会不知道他们这番忙活的意图。 苦肉计美男计这计那计,不就是想诓她的真情流露嘛。 还好这样的戏本子她从前也没少看。 若让她执笔也能写出好多类似狗血虐恋纠缠不清的桥段来。 于是杳纨决定,无论之后他们再说些什么,她都不信了。 看着她异常精彩的脸色,阮大爷笑了,“撇去我们家那两个捣乱的,你对九叔是何想法?” 他们家两个活宝贝。 一个有颗想抢媒婆饭碗的心,一个则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而拼死力争。 是何想法? 杳纨也笑,“能有什么想法,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人家姑娘家介意这事他自然理解,只是九叔他也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阮大:“但不论怎么说,九叔他对姑娘的心意不假。” 手中的活儿没停,她其实并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你们喊他九叔,想来他的身份地位也不会低。难道阮家长辈们能允许他纳一个罪人之女入府吗?况且即便终身不嫁,我也断然不会委身他人为妾。” 还是那个温和有礼的丸子姑娘,可语气却异常坚决。 阮二爷一直在操办爹爹的事,想来阮大爷对她家里的事也是知晓的。 她也无甚好瞒。 “不。” 阮大颇无奈地笑了笑,“九叔他与我不同。认命的只是我们这些人,他不一样。虽然我不知道九叔到底想怎么做,但他心中一向有数。姑娘可全心相托。” “噢,是嘛。” 她不甚在意,继续忙着往脏衣服上抹皂角沫儿。 可阮大爷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一撩衣摆在井边上坐下了。 “其实九叔他是个很奇怪的人。” 杳纨暗道不好。 这是要跟她日下谈心的意思。 可这阮大爷怎么聊起来还没完了。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没工夫听他说故事。 无论是身无分文露宿街头,还是遭人白眼任人打骂她都受过。 现在这样安稳的日子她过去想都不敢想。 她怂得很。 有些事情能避则避,她只求安安分分赚钱过日子。并无任何奢求。 但阮大爷只管自己滔滔不绝。 沉浸在回忆中。 他们虽喊他一声九叔,可实际上他并没有比他们大个几岁。 九叔自小就聪明。 不仅得长辈疼爱,他们这些做小辈的也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问东问西。 即便被他整了一次又一次,也还是要跟着。 乐此不疲。 可后来随着年岁渐长,九叔也不似从前嬉笑怒骂自在肆意了。 总之,后来几年每每见他一次,他就更加地难相处一点的。 可喜欢他的人虽多,怕他骂他的人更不少。 且只怕以后骂他的人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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