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到了开学的日子,爸把我送到县人民医院我表哥住的地方。由于去年我跟余倩倩分手的时候就约好今年开学一起去武汉,所以在表哥那过了一夜,今天早上他就送我去一中余倩倩的家里吃中午。  我表哥是大姨妈的大儿子,叫梅逢喜,我从小叫他喜哥。喜哥初中毕业后不知凭什么关系进了我们高岗镇医院药剂室上班,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又调到了县医院药剂科。他皮肤很黑,所以从小很多人都叫他黑皮,他个子不高,但五官端装,一双大大的眼睛上镶嵌着一对双眼皮,笑起来脸上有很大两个酒窝。我记的上高中时,家里很多人给他说亲,但他不是看这个女生不漂亮,就是嫌那个女生太土气,所以今年25岁了还没有对象。但是他为人很和气,在同事与朋友中很会来事,所以特别逗人喜欢。  昨天我到喜哥家放下行李后,已跟喜哥一起去一中找了一下余倩倩的家,并见过她的家人。余倩倩当时就接我跟喜哥一起今天去她家吃午饭,但喜哥没有答应,他觉的不好意思。  去一中的路上,喜哥问我:  “春生,你喜不喜欢你的这个女同学啊?”  “你怎么问我这个话?我跟她只是同学关系,并且不同班,谈不上喜不喜欢的。”我淡淡的回道。  “昨天我陪你去她家,从她跟你说话的眼神里,我看的出来别人可能是喜欢你的。”  “我可是没有觉的她喜欢我,我们在一起也就说说话。”  “好吧,如果她不喜欢你,她为什么今天要请你去她家吃饭?我怎么就没有同学接我去吃饭?”喜哥笑了笑又说道:“哎,也许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了。”  “她呢?”  “好象听她说过,跟我一年的,只小我十多天,也十七了。”  “好吧,那你们这次怎么去武汉?”  “她跟我说,她有个姨妈在沙市棉纺厂上班,今天在她家吃过午饭后,我们下午就动身去沙市她姨妈家,晚上在她姨妈家过一夜,明天早上在沙市坐长途车到武汉。”  “你还说别人不喜欢你,你看别人把你安排的多好,你爸可能都不会那么细的安置你。还有,昨天你发现没有,那个余倩倩的妈妈怎么叫你名字来着?好象只是叫你春生,都没有叫你刘春生,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那就是她妈暗示你,她们家人也喜欢你。你现在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别人你要对我说真话哦。”  “好象谈不上喜欢,没有那个意思。”  “为什么?我看别人家里条件也不差,家住县城,她爸也算知识分子了,那你怎么就不喜欢别人呢?”  “我觉的她看上去没有胸,平平的,象我们男生一样,没有女人味。”  “你个坏小子,年纪不大,还蛮色呢。不过从她家庭条件看,别人配你是绰绰有余了,但是从长相与身材来看,如果是我,也看不上她,你仔细看看她的面部,没有什么轮廓,就像我们这里的平原一样。”  “你不要乱说别人好不好,我们只是同学,我跟她两个人在一起我从没有朝恋爱那方面想过。”我抬头看马上要到一中了,便又说道:“你看,前面就是一中了,要不,你也进去跟我一起到她家吃午饭吧。”  “不了,我一会还要上班,回去医院食堂吃算了,你自个去吧。”喜哥说完便把我的行李递给我,回医院去了。  望着喜哥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起孩堤时候去他老家玩,我走不动路的时候,他老是背着我走,后来他谈了一个女朋友,是一个公社办的养鸭厂的职工。因为我大舅离婚早,前几年找了个老婆是养鸭厂的,他把户口便转到了养鸭厂,成了养鸭厂的职工,前年上高中放寒假,我去大舅家玩,见到了喜哥的女朋友,在喜哥的女朋友家吃了一餐饭。我觉的那个女生挺好的,身材苗条,容颜也不差,并且还是高中毕业生。她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给我们做饭的时候,戴着袖套,也许是那袖套太大的缘故,它老是从她的手臂上掉下来,于是她不停的跑到我面前要我帮她戴袖套,而每次我给她戴袖套的时候,都会朝她的脸上注视几秒钟,她发现我看她的时候时候她便莞尔一笑,逗着我说道:  “春生,你老是朝我看什么啊,我脸上是不是有灶灰?”  “我、我、你脸上没有灶灰啊。”那时我说不出什么话,便红着脸跑开了。  后来我才知道喜哥的女朋友是大舅妈做的介绍,但一年后他们还是分手了,我依旧还是去大舅家玩,因为大舅家里有很多鸭蛋吃,我在家一年上头都吃不上一个鸭蛋。可是不久我大舅与大舅妈也分开了,但我大舅的户口留在了养鸭厂。  余倩倩家早已做好了午饭正等着我。午饭很丰盛,满满的一桌有十几道菜,吃饭的人不多,除了余倩倩的家人外,然后就是她的姨妈。姨妈特意从沙市赶过来接我们的。  这次再见到余倩倩的时候,我特认真的偷偷的观察她的脸部,但发现并不像喜哥说的她的五官没有什么特征,一样的有鼻子有眼有嘴,并且跟其他女生一样秀丽精致,只是脸有点窄,脸蛋没有象苹果一样稍微凸出,这大概就是喜哥所形容的平原吧。  在我偷看余倩倩的时候,视线的余角突然瞟到她的妈妈也在偷偷的观察我,我感觉自己挺不好意思的,脸也开始红起来。吃饭的时候,余倩倩的妈妈拼命往我碗里夹菜,还问我喝不喝酒。她的妈说道:  “春生啊,来了就吃好吃饱,不要饿着肚子走出这个家门,以后放假了,如果你在家没有什么事,要多来我家玩哦。还有啊,就是你们去武汉上学,在那里就你跟倩倩是老乡,她一个女孩子,可能很多事都要你多照顾一下啊。”  我吃着饭,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点点头。她的妈又说了很多关于我俩的事,最后倩倩听的有点不好意思,叫她别说这了,她才转移了话题。  去沙市的票是余倩倩的姨妈给我们一起买的,八毛钱一张,到沙市要过长江轮渡,必须排队。但这里的轮渡不象我们县里过河的轮渡,我们县里的轮渡都是人拉的,这里却是机动轮渡,并且有三艏轮流对开,如果行驶车辆不多,到了直接上船,半小时就可以过去了。今天机会不好,车很多,我们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过江。  这是我第一次到沙市驻脚。虽然去年寒假回家也经过沙市,但只在长途车站转了一下车。  到车站下车,已经晚上6点多钟,天黑了下来,她的姨妈带我们坐公交车,我感觉好像坐了很久很久,行驶的路面不像我想象中繁华的沙市里宽敝的马路,就象我家后面那条高低不平的乱石路,并且七弯八拐的。  在她姨妈家过了一夜,第二天很早我们便去了长途车站,跟昨天一样,车票还是她姨妈买的。下午五点,我们很顺利的到了学校。  新学期开始了,我的生活规律跟去年一样,早上跑步,然后早操,上课,午休后的第一节课练习打算盘,但周二与周四的午后第一节课是练习写毛笔字。  开学后不久,学校举行春季运动会,运动会场是在粮道街湖北中医学院举行的,我们学校场子太小了,就只有教室前的那个篮球场。我报名参加了男子组10000米长跑,没有跑到名次,但总算跑完了。牛春珍报名参加了女子组5000米长跑,没想到她居然拿了个第一名。庞小娟报名参加了女子组铅球比赛,拿第一名是预料中的事。  徐永根拿着他爸从公司借来的一个海殴牌照像机给我们啪啪啪不停的拍照,但一个胶卷只能照12张,并且洗出来的照片还是黑白的,可是我们过后拿到照片都开心的不得了。  四月份的时候班上组织了一次春游,目的地是东湖,进东湖的门票是学生票价,才一毛,班上出的。我们自己挤的14路公交去东湖,在公园里陈老师给我们发了一点零食算是午餐。  五月份学校举行了一次文艺晚会,节目体裁不限,可以唱歌可以跳舞还可以演小品。但我们班上除了徐永根与我们寝室孝感来的田力报名唱歌外,就没有其他节目了。  其实我们班上的学生大都来自农村。高中的时候,我们的奋斗目标是跳农门,那个时候有一句俗语叫“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班主任给我们贯述的思想是要想出农村,必须考满分。所以高中时我们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其他业余爱好基本不存在了。  田力的嗓子特别好,说话的时候带一种男中音的磁性,很好听,可他就是普通话不怎么样,家乡话特别浓,我想听懂他的话很费力。但是他唱歌的时候普通话确很标准,这让我想到很多口吃的人说话费力,可唱歌挺行一样。  田力自报名后天天在寝室里练嗓子,他唱的是《牡丹之歌》。每天早上我跑步回来就听到他在唱“啊,牡丹~~~”,后来搞的我们全寝室的人都会唱这首歌。但临到比赛的时候他却换了首《祝酒歌》,他说那首歌有激情,唱起来热血沸腾。  比赛结束,田力没有拿到奖项,但自那以后我们在一起吃饭喝酒的时候喜欢唱歌里的那句“朋友啊请你干一杯”。  但同学们能坐在一起干杯的机会很少,我们班90%来自农村,开始上学的时候很多同学象我一样借钱打扮一下自己然后来读书,幸好学校给我们生活上的补助,能让我们至少不会饿肚子。但是我们每餐吃饭基本上是一个菜四两饭,家里条件好的补贴一点可以常常吃荤,条件不好的只能餐餐吃素了,所以聚餐喝酒只能是家里爸妈在城里上班拿工资的。  这学期我再也没有给廖艳萍写过信了,每个月给姚丽红写一封,她回信说马上快高考了,比较忙,回信少,要我不要见怪,在信里我们从来不提喜欢你啊,想你啊,全都是鸡毛蒜皮的事。  自来武汉读书,我感到了爸妈对我的宠爱,每个月他都会给我来一封信,并且不管家里条件多困难都会按月给我寄二十元的生活费。回信的时候,我怎么说他都相信我做的是对的。  我与余倩倩的关系仍保持同学之间纯洁的友情,有时她来我们宿舍里玩,有时我也去她们宿舍里坐,但我们再也没有去蛇山爬山吹风看日出日落了,随着夏天的到来,我觉的她比从前漂亮了很多。  我的日记写的比以前更勤了,半学期不到我就写完了一本,后来我发现班上写日记的不止我一个,我看到陈青青也写日记,并且有一次中午同学们都去吃午饭,教室里没有人,我吃完饭第一个来到教室的时候,看到体育委员冯进军正坐在她桌上偷看她的日记,他见到我,很不好意思的把陈青青的日记本塞回抽屉然后跟我搭话。我原以为班上除了鲍云长跟陈青青有说不清的感情纠葛外,武汉的徐永根也喜欢陈青青,但是我从没有想到冯进军也喜欢她。  冯进军偷看陈青青日记的事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可是后来我总感到冯进军对我有什么想法,以致于我们一直到毕业都没有说过什么话。  夏天到了,我现在才感到中国长江边上三大火炉之一的武汉有多热。虽然学校每个宿舍里都装了一个吊扇,可随着骄阳落去,却没有晚风再起,晚上每个寝室就象一个闷罐箱一样,气温并不比白天低,特别是那个电风扇摇出来的风,象带火的苗子一样,吹在身上热腾腾的。虽然我们每个人都买了一个大大的芭蕉扇躺着床上不停的摇,但这根本不起什么作用,我们便像学长一样,下晚自习后,用水桶提着一桶冷水直奔寝室楼顶,找个平坦的地方把它浇湿,然后铺上凉席睡在上面。虽然那个时候蚊子叮的厉害,但总比在寝室里象蒸笼一样舒服多了。也就是这两年武汉夏天睡楼顶,让我染上了严重的关节炎。  这学期对于我来说过的很平淡,学习上早已没有高中时的那种热情劲,我与鲍云长一起一如即往的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有时逃课在寝室里睡觉,有时去蛇山上转转。但鲍云长这学期的桃花运仍缠绵在身,他只能游走在牛春珍与陈青青两人中间。  周末我有时去商业学校张从源那里混饭吃,我告诉他已不再给廖艳萍写信,他觉的我这样做是对的,这学期我在商业学校再也没有见过陈丛香。  这学期我在学校我又认识了高我们一届的两个老乡,他们跟我一样来自农村,有一个是县城附近乡下的,言语不多,但性格直爽,另一个是我们县临长江边上的,他家住的对岸就是沙市,也可以说是沙市郊区吧,他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简直像一个演说家一样。每次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总听他说:“你看,这城里的孩子,生下来就有城市户口,开口能说话的时候就进了幼儿园,再大一点不用背朝青天口朝黄土,也不用认真读书也可以进工厂当工人拿工资。哪像我们,生下来无人管,长大了要拼命读书考个好大学,奔个好前程。”  现在我们寝室里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一律都是讨论女生与爱情,鲍云长仍是我们的焦点人物,他的爱情话题最多,班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他与牛春珍的恋情,只有我知道他心里偷偷恋着陈青青,我还知道徐永根与冯进军也喜欢陈青青。  虽然我们天天讨论爱情,渴望爱情,但我们的行动也紧紧局限于心灵的骚动与嘴巴上的快感,我相信鲍云长没有牵过牛春珍与陈青青的手。我知道,虽然改革开放了,但开放的只是经济并不是其它方面的事,并且我们的情感思想还停留在□□所倡导的精神世界里。  时间像流水一样过的飞快,上学年结束,暑假不知不觉的到来,我与余倩倩仍结伴而行,只是现在夏天时间长,我们提前一天去买了票,第二天早上从学校坐公交车到万松园转长途。  又回到了家乡,见到了可爱的家人,但现在爸妈没有像寒假一样对我关爱有加,农村正忙于双抢,他们早出晚归,晚上在家累的像狗一样,我主动承担了家里做饭洗衣的事。  现在我回家里感觉有很多的事不对劲。以前爸妈除生产队上工以外,回家种种小菜满足一下自家吃,然后就是串门、打牌。可现在他们除生产队忙完了后,回到家还要在菜地里忙很晚,家里现在也只喂了一头猪,但喂了不少的鸡。  有一天晚上我问爸:“爸,今年是不是没有年猪吃了?”  “有啊,不是猪圈里喂了一头吗?”爸回到。  “不是要上交了一头才可以自己杀年猪吗?”  “从今年起国家规定不用交了,喂多少头都是自己的了。”  “那为什么不多喂一头猪可以卖一头赚钱啊。”  “唉,现在喂猪都是用碎米或者饲料,你看我们家哪有那么多的碎米给猪吃,饲料又买不起,所以只能喂一头年底自己杀的吃。”  “现在都不兴寻野菜来喂猪了吗?”  “早就没有人去地里寻野菜喂猪了,要么碎米,要么自家菜地里的苕藤或萝卜菜。”我爸顿了一下又说道:“听说马上农村要分田到户,地都快成私家的了,以后哪个还让你去私家地里乱窜。”  \"分田到户?”  “我也只是听说,但什么时候分,我们都不知道,不过现在可以在自家菜地里种一些值钱的东西拿到街上卖了。你难道这次回来没有看到我们除了上工,就是没日没夜的在菜地里种些值钱的小菜么。还有,我每个月给你寄去的二十元,还不是就靠前面的这块菜地种的菜。”  “可我们的菜园就那么大,能种多少菜,但这小菜又能卖几个钱,就二十元供我上学吗?”我停了一下又问道:“爸,有没有比这更赚钱的事做啊?\"  “有啊,多的是事做。你还记的有一年你脚骨折了,三队有个给你医脚的那个狗皮膏药医生吗。”  “当然记的,那时我脚葳断了,还真难为他天天上门来给我敷草药,并且好像记的你当时没给他药费,只接他吃过饭。那他现在怎么了?”  “哪个没给他钱,只是我给他钱的时候你没看到。你别看他以前留着个长胡子,背着个药箱到处跑,可别人现在发财啦,是我们这最有钱的人了。”  “他怎么赚的钱?”  “他去年就没有做医生,跑到广州去进一些小东西回来卖,靠这个发财了。”  “什么小东西还可以发那么大的财?”  “就是一些打火机、电子手表、电子计算器、还有全自动机械手表这类东西。我忘告诉你了,他上次回来我跟他说了,要他这次从广州给你带一块全自动的手表,三十元,价格都说好了。”  “什么表,那么便宜?”我知道当时一块上海手表160元,就是一块武汉手表也要95元。  “电子手表更便宜,才要10元,最好的也才20元,但我想到全自动机械表不用换电池,方便耐用,他也建议我帮你买机械表,所以我才给你买的这样的表,听说是香港走私货,偷偷搞来的。”  听到爸说这话,我感到特别的吃惊,一年不在家,这里一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让我这个在省城读书的文化人很汗颜。  “你还记的我们队的雷大麦、付小麦吗?”  “他们也发大财了吗?”我一下更吃惊了。  “他们没有发大财,但也发了一点小财。你看他们不都住上了新房吗?”  “那他们怎么发的财呢?”  “他们、他们靠在火车上调包发的财”我爸突然压低声音说:“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他们两个人到商场买上一个上好的手提箱,里面装上几块砖头,然后天天在火车上跑,只要发现火车上有提相同箱子的,看上去提箱人象公司出差的采购员的,他们就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留下自己的箱子提上别人的箱子跑路。据摇传他们有一次调包别人的箱子里有8000元。”  “8000元,我的天呐,那是多少钱啊,他们不怕抓住了坐牢吗?”  “关健是别人没有抓住他们啊,所以他们才回家做那么大的房子。”  “爸,这种钱我们宁可不要,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家种田吧。这样的事,总有一天会被公安局抓住的。”我笑了笑说:“再说你胆子那么小,别人把箱子放在你面前你也没有胆子提。”  “我知道我也只是种田的命,现在镇上也有很多的小工活,遇上下雨天,队里不出工的时候,我会到镇上去做一些小工,一天也能挣个三五元的。”  晚上我想了很多,难道我们队真的要分田到户了,难道一些小商小贩真的可以发财了,难道这世道真的要变了?但是我现在实实在在的感到,我们是地主成份,以前在生产队总觉低人一等,现在再也没有人骂我们是地主了。  第二天早饭后,家里人都去田里插秧了,我便一个人朝镇上走去。半年没有看到姚丽红了,她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呢?还有今年高考她的成绩怎么样?  但是我没有见到姚丽红,庚妈在家,她看到我特别的高兴,告诉我姚丽红高考后几乎天天去同学家串门玩。她问了我很多武汉的事,还告诉我她家后院准备增盖一间房子,只是待我们生产队双抢完以后,她就要我爸找人来施工。但这个时候我去她家正好吃午好,只是我们乡下吃两餐,我吃了饭出来的,不好意思呆在那,便找了个托词说上街买东西,就离开她家了。  没有见到姚丽红,一种莫名的失落爬上心头,我继续朝街上走去。现在镇上十字路口的地方新增了很多楼房,照相馆对面那幢矮小的平房早已没有了,现在变成了一个三层楼的百货公司,我盲无目的的走进百货公司,只见里面的柜台已不像从前只是顺着里边的墙摆一个柜台,中间也摆了很多柜台,并且不同的柜台摆的商品不一样,严然有点大城市百货公司的样子。我转到中间一个化妆柜的时候,突然看到柜台里站着高中时的同学陈玉萍,她也看到了我便大叫我的名字。  陈玉萍可是高中时我们班上的大美女,她爸是镇教育组的组长,以前我们平时在教室看到她的时候总觉的她高不可攀,我每次遇上她还没有说话自己便先胆劫了,所以整个高中时期我们都没有说什么话。但是我知道廖艳萍跟她关系很好。  我们寒喧了一会,后来我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你可知道廖艳萍还好?”  “她很好啊,在镇上的棉纺厂上班。有空的时候我们会在一起玩呢!”  “哦,那你、你可知道她有男朋友了么?”  “有啊,她们一个厂,关系挺好的,那个男的还挺不错,人非常好的,只是,其他什么都好,只是大她十多岁,但很会照顾人的。”  “哦~~~~,那、那个男的做什么的?”  “工人吧,怎么啦,你怎么问到她了?”陈玉萍可能不知道我曾喜欢过廖艳萍,只是追问了我一下。  “好吧,没有什么,我只是看到高中时候你们关系不错,今天看到你也就顺便问问她。”  离开百货公司,我已没有心情在镇上转,便往回家的路上走。太阳越来越大,天空没有一点点风,我的上装开始湿透了,我埋着头顺着回家的路一直走下去,当我抬头看路的时候,我猛然发现自己早已错过了去家的叉路口,已到路的尽头大堤上。  我家后面的那条路一端通往镇上,另一端通往路的尽头松西河。松西河是长江的一条小支流,每年这时是河水猛涨的时候,也是我们进入防汛的时刻。  现在我已到了堤边,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想去河里游泳的想法。现在正热的难受,河水又是冰凉的,下水去解解凉,让自己郁闷的心情顺便可以得到一下缓解,于是我翻过堤坎,脱掉衣服,找到一个水流比较平缓的地方下水。  松西河并不宽,冬天的时候这条河有的地方干涸见底,河床中全是细腻的沙子,但夏天涨水的时候,它的宽度超过1000米,并且河水湍急,河堤拐弯的地方河水中间会有一个接一个的漩涡。  我置身于河中的时候开始感到很舒服很凉快,躺在河面上有点像□□诗词“闲庭信步”的感觉,但随着河水下流,我突然发现自己已到河中间,并且河水越来越急,漩涡也越来越大,我感到了恐惧,便奋力朝河边游去。快游到河边的时候,正遇上这里河堤拐弯,回水形成的漩涡像马路中间的转盘那么大,我使用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游到了河边,可由于这里是正好一个大拐弯,巨大的回水早已把河堤冲成了一个陡坡,我把手伸向岸边想抓住一点可以靠岸的阻碍物,但只有散乱的泥块,并且手一抓泥土便往河水里掉,我又被卷到了河中间,此时此刻,我感到死神靠近了我,我头脑中只有一个意识,那就是我马上要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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