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姐,人生在世,虽多有苦难,但是还是要坚强。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的家人,朋友,爱人……”    孟家怡还没坐稳,顾霸总的敦敦教诲便来了。她捏着手上那块白帕,听到爱人这个词,嘲讽一笑。随后扭过头,看着车外的路景,心中默念,我的脑子是空的,空的。    顾落庭还在苦口婆心的劝教,接着从人生百态说到社会价值观,再从家庭道德伦理到心理哲学。    念空咒都救不了她,孟家怡觉得要不是这位顾霸总从商了,今日说法栏目当年哪里还有芳心纵火犯撒同志的事。    ……    孟家怡从来没觉得二十分钟是一个多么漫长的时间,一到她家门口,车子还没停稳,她就迅速的挪到车门口,把手放在车把上,随时做着逃命般的准备。    可惜,车停稳了,她也没能打开。  家怡干笑两声,脑子里突然都是他们二人要把她抓了,卖到山沟沟里,给黄牙大叔做媳妇儿的情节。    再联想到这位顾总,刚刚说到社会百态时的侃侃而谈,觉得对方做这种事,肯定是驾轻就熟。搞不好他这个新贵就是这么发家的呢!    可怕,可怕,实在太可怕了!    “你…你们想做什么!”她捂紧小挎包。    林助理看向自家老板,也不懂他为什么锁车门。不过,孟小姐这眼神怎么回事?她看自己和老板好像是在看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对,就是东西。    这个孟小姐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孟小姐,你这又是天真烂漫爱幻想了?”顾落庭眉头深锁,他怎么觉得她这个奇怪的毛毛的眼神好像在说他俩是变态,想…对她的挎包做奇怪的事。    他摇了摇头,她这毛病简直会传染。    “孟小姐,听说你是外文系毕业的?大学期间还修了一门小语种,西班牙语?”顾落庭说出想留下她说话的原因。    孟家怡还是很防备,警惕的拽着挎包,里面有防狼喷雾。    顾霸总现在很想把这位姑娘揪到精神科去研究研究,满脑子都装的什么?他要是想对她做什么,会在她家门口吗?    心累,拯救一个心理疾病患者之路任重而道远。    “我学西班牙语,还是东班牙语跟你有什么关系?”孟家怡已经把手伸进包里,握住那瓶防狼喷雾,蓄势待发。    只见顾霸总从自己一沓文件底下翻出一份资料递给她,她以眼神示意她放在座椅上就行。俨然就像劫匪与警察的双方谈判。    顾落庭懂,这类病人犯病的时候,就要配合她演戏,乖乖的把资料放在后座上。    家怡一手还是放在包里握紧防狼喷雾,一手拿起那份资料,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    尴尬,原来这位顾霸总是要给她介绍兼职。    放下武器——防狼喷雾,孟家怡呵呵笑了两声,摇摇手里的资料,“那个啥,我先拿回去看看,确定能做我到时候让罗芬芳联系林助理好吧?”    话音刚落,顾霸总又递过来一张名片,“直接和我联系就好。”    孟家怡这次没想太多,用资料挡着脸,接过了名片,再一次去拧门把,打开了。    灰溜溜的道了声谢就狂奔而去。    看着那位戏精本精小姐跑远了的林临,发动了车,“老板,你好像对这位孟小姐很感兴趣。”    顾霸总给了自家助理一个看破别说破的眼神。后者心领神会。    至于领什么,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顾落庭是一名业余心理疾病研究爱好者,第一次真正接触到这么一个活生生的案例,他当然很感兴趣,同时也很兴奋。    他还特地问过自己做这方面研究的朋友,对方说这位孟小姐的症状很像妄想症。    ……    孟家怡跑到自家楼下,敲了敲脑袋,试图能敲出点水分。自己也真是能乱想。    进了家门,踢掉鞋子,光脚就走进厨房找水喝。妈呀,刚刚太紧张,渴死她了。不知道那位顾霸总是不是一天要喝一吨水。按照他这个说话量,孟家怡觉得可能还真的需要这么多。    喝完水,身心舒畅。她这才晃悠悠的跑回玄关穿上拖鞋。    虽然这位顾总,为人有些太唐僧了,但是她的小金库确实有些捉襟见肘。她研究了下,专业术语虽然不少,但是以她的水平还是能啃下来的。    反正也没什么事,便把那份资料翻译起来。等她翻译完时,已经日落西山,她大叫一声不好。    她没有做饭。    刚走出房门,就与归来的孟妈打了照面。陈清华看着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鸟窝头,眼神涣散的女儿,再看看厨房里的冷锅冷灶,一时无语。    “问问你爸,是叫外卖还是出去吃。”陈清华这几年脾气对着孟家怡,算是收敛了很多。自家闺女自家疼,那年夏天的事,每每想起,都是胆战心惊。    孟家怡缩着脖子给老孟打电话,老孟有心想带闺女去吃大餐,但是自己晚上有应酬不能回去。结果就是,母女俩相顾无言的啃着炸鸡喝着可乐。    孟家怡觉得她妈,时刻与小年轻接轨,点个外卖都这么潮。    吃完饭,回房间把翻译好的资料发到了顾落庭的邮箱后,她又拿出那方手帕。    她突然很生气,打开抽屉,翻了翻,终于翻出一把小剪刀,咔嚓咔嚓的就把那手帕剪的乱七八糟。    剪完才发现,手帕是博柏利的。    靠,她这么多年,也就是从大宝进阶到相宜本草的价位。    一怒之下,孟家怡把博柏利手帕的尸体拍了张照片,用彩信发给了谢温寒。    ……    下班,进了家门,泡泡就在门口等着了。谢温寒把她抱起撸了撸。    在换衣间衣服,手机有条短信,他瞄了一眼,那串数字,化成灰他都认识。    他慢条斯理的解着手腕的袖口,眼神一直盯着手机,可惜,再也没有响过,手机屏幕慢慢黑了下去,如同他当初最后的感觉。    喉结微动,沉默半晌,还是拿起手机,打开了信息,加载了好一会,才出现一张图片——剪的碎残的手帕。    谢温寒嘴角微微勾起,孟家怡,你长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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