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黄昏之时

第四十五章　　“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林蔚双手包在胸前，眉头微皱，不明所以的看着商夏。　　商夏举起酒碗，似笑非笑的朝林蔚敬了敬，一饮而尽后才缓缓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要后悔你刚刚说的一番话。我怕事成之后你哭着求着，让我千万别两清我们之间的关系！”　　“呵呵！”　　“怎么？你不信？”　　“少在这里跟我耍嘴皮子！现在我还会帮你，要是隔一会儿我不耐烦了，扭头就走，你引我来这里的计划酒泡汤了！”伸手不打笑脸人，林蔚假笑，对商夏的话语里挑不出半分刺。　　“嗯。不过，在这之前，你要不要先尝一尝我的受益！”商夏说着起身，往屋子里走，“我相信你尝过以后一定会想要嫁给我！”　　“……”林蔚嗤之以鼻。　　下午，林蔚坐在一边品酒，欣赏着四周的风景，同时看着商夏在院子里制作桃花酿。　　“你知不知道关于‘桃夭山’的传说？”商夏瞥了一眼林蔚，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　　“传说？”林蔚放下酒碗，一只胳膊撑在桌子上，摸着眉心，“除了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为了见到自己心爱的人，自愿将自己的思想灵魂献祭给地灵，让他们自己在幻觉中陶醉于所谓的永生外。传说，我倒是不是很了解！”　　商夏停下手中的工作，抬头望了望天，又低头继续工作，说到：“看这天，应该还要一段时间。所以，要不要听一听我知道的传说啊！”　　“和那个姑娘有关系？”林蔚轻挑眉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商夏。　　“姑娘？”商夏手头一震，讪皮讪笑，“跟姑娘倒是没有关系啊！倒是你，自从进了桃夭山，你好像就跟假想敌过不去。她，有那么让你吃醋吗？”　　“不正经！”林蔚不搭话，不上当。　　“我要说的是关于这里重生一说的传说。”商夏继续埋头苦干。　　“愿闻其详！”　　“你知道‘黄昏之时’吗？传说，大陆的空间分为很多层，你我处在其中一层。而处在凌晨或者黄昏，那一段时间，非日非夜。那个时候，你可能会看见非人之物。这也就是来到这里被摄魂的人所谓的重生，同样是你口中所说的幻觉一词。”　　“……”　　“后来，有一位特别的人，对这里好似有着特别的感情，便用自己的鲜血将这嗜血之地变成了一年四季桃花盛开的仙境。”　　林蔚对上商夏的目光，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你和我讲这话是什么意思？”　　“‘桃夭山’中有一棵巨大的桃花树，下面埋葬了那个人和丈夫的棺材，”商夏并没有理会林蔚的问题，继续说到，“不过棺材里不是他们两个的遗体，而是他们两个人的战袍。他们死后，埋有他们棺材的地方才一夜之间长出了一棵参天大树，第二天开满了桃花，成为了整个‘桃夭山’灵力的中心。此后，整个桃夭山出现了一层结界，将这个地方和外界隔离开，并且消失不见。”　　林蔚不说话，只是皱紧眉头看着商夏。　　“三百年来，这个地方开始被世人传说成为了颛戈大陆的第十三个灵地。”商夏抬起头来，看着林蔚紧琐的眉头，好似想起了什么，半张了口，欲言又止。　　“你说这么多，”林蔚嗤笑，嘴抿成一条直线，“算了，有话就直说！”　　“还记得我在长生山上问你的问题吗？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商夏说着，眼神中闪过一道光亮。　　林蔚开始明白，不论她作何辩解，从一开始，商夏就已经把自己看透了。林蔚对于三百年前的事情，的确忘记了。现如今，林蔚怎样挣扎也已经为时已晚。商夏可能在四年前，或者更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是，我的确不记得三百年前的很多事情了。”　　“啊！”商夏一副如负释重的模样，“我还以为你还要说，你没忘记呢！”　　“你如此大费周章，总不可能就为了我这么一句话吧！”　　“嗯。”　　“你的意思是说，三百年前最后，我死在了这个地方？”　　“没人知道三百年前你最后到底是怎么离世的，但我敢肯定，知道的人一定都死了。”　　林蔚听懂了商夏的话中话，这世间，能够拥有那样的血液力量的，除了神族，没有别人。而商夏的意思也很明确，三百年前的那个人，是自己。只是林蔚很意外，这样一件事情发生在蚩尤寨附近，世间的人竟然没有人知道三百年前的事实到底是如何。　　又过了一个时辰，商夏才从桃花酿的材料中走出来，身上还带有淡淡的桃花酿的味道。　　“走吧！时间到了。”　　商夏带着林蔚走到了桃夭山最高的地方，看着远方即将落下的太阳，林蔚的心中忽然有一些期待。　　这是一个能够通过吸取自己记忆见到自己想念的人的地方，而自己想念的人却与自己天人相隔。这种痛苦一度让林蔚煎熬，特别是这一世林蔚拥有了一段凡人一般火者的时光，而给予林蔚这个机会的人在也不能够出现在自己面前。　　“黄昏之时，即是结束，亦是开始。”林蔚看着远方，红日点燃了飞舞在天空中的桃花，喃喃道。　　商夏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林蔚，笑着问道：“所以，你想见的那个人，会是你的结束，也是你的开始吗？”　　“我见不到的。”　　商夏蹲下身，掏出怀中的忆梦石，蹲下身，手中聚灵，一边将忆梦石的力量透入地里，一边对林蔚说：“给你一个机会，闭上眼睛，在太阳落山前。”　　“你干什么？”林蔚拉住商夏的胳膊。　　“闭上眼睛，相信我，别的事情我之后和你解释！”商夏说着，牵过林蔚的手，将掌中的灵力通向林蔚的手掌心。　　林蔚看到远方将要落下的红日，心中一颤，闭上了眼睛。　　“小蔚。”　　等到林蔚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林蔚的眼泪夺眶而出，此时站在林蔚面前的人是她日思夜想，觉得对他有愧，且让自己内疚的人——林大海。　　一声“父亲”卡在了林蔚的咽喉，只感觉滚滚泪水模糊了双眼。　　林大海上前来，捧起林蔚的脸，为林蔚拭去泪水。他好像很怕泪水模糊了林蔚的面容，所以不停的眨眼睛，声音颤抖且嘶哑：“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小蔚！”林大海眼睛从未离开过林蔚，嘴里一直喃喃：“都长这么高了，长这么漂亮了！”　　林蔚想起之前自己失忆的时候，对林大海的冷落和提防，林蔚不禁更是后悔，更是没了叫林大海一声父亲的勇气。　　“小蔚，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林大海的眼神中显然有些悲伤，血丝像是蜘蛛网，网住了他的双眼。　　“……”林蔚没说话，只是使劲儿点头。　　“我是你的叔叔。”　　“……”　　不，你是我的父亲，永远的父亲。林蔚是这么想的，可是林蔚好像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哑巴了似的，全身都在颤抖，只有一个劲儿的摇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林大海很聪明，猜到了林蔚什么都想起来了，只是说：“看见你什么都好，我走了，也放心。”　　说完，林大海全身剧烈颤抖起来，还咳嗽。　　林蔚搀扶着林大海瘦弱的身子，在一旁坐下了，因为她没有更多的时间拿去挥霍。这一次，或许真的是林蔚最后一次见到林大海了，更何况这一切在林蔚看来不过是一场比较真是的幻觉。　　林蔚目光有些闪避，微微叫了林大海一声“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