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柴栋母子二人吃完饭，一路沉默着回来家。几次罗女士想说写什么，看见柴栋的脸色，只讪讪没有开口。进门之后，家里没有人，柴栋进了房间，苏尧的很多东西都不见了。　　柴栋心里有点不屑。这两年苏尧都没有工作，之前的工作加班太多，柴栋很反感，多番劝说之下，苏尧回来做了家庭主妇。搬走了也好，省的最后这段时间还惹罗女士不开心。　　柴栋安排好罗女士，自己就洗洗准备睡了。洗完澡出来感觉少了什么，什么呢？　　哦对了，还没喝牛奶，以前每次洗完澡出来都会有一杯温牛奶的，这才想起来苏尧不在家了。往常苏尧都会在他洗澡前热一杯牛奶，这样等他洗完澡出来牛奶差不多就可以喝了，今天要自己动手了。柴栋进了厨房，拉开冰箱门，发现里面只剩了几个鸡蛋和西红柿。牛奶孤零零的在冰箱门边，只剩了个底。　　牛奶进了微波炉，顿时周围只剩下微波炉转动的声音，柴栋走了神。叮的一声，柴栋又被拉了回来，拿出微波炉里的牛奶，轻轻啜了一口，有点烫。　　以前，苏尧是怎么做到刚刚好的呢正喝着，罗女士进来了。　　“栋栋，你在忙什么呢，怎么还不睡？”罗女士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着自己儿子，很好，没有带手机，那应该就不是跟苏尧联系。　　“喝点牛奶。妈你怎么还没睡？”柴栋不疑有他。　　“准备睡了，看这里有灯，出来看看。”罗女士关切到，“苏尧去哪里了，怎么不在家？”　　“我怎么知道。”柴栋不耐烦，一口喝了牛奶，“妈你明天去趟超市吧，冰箱空了，帮我买点牛奶，我明天回来的可能晚一点。”　　“哦好，我知道了。你早点睡吧。”　　“嗯，你也早点睡吧。”柴栋顺手冲了杯子，忽然想起这是第一次自己洗牛奶杯子。　　怎么感觉到处都是苏尧的影子　　躺在床上，柴栋叹了一口气，没有多想些什么，睡了，可是一直睡得不踏实，闹钟响起来的时候，柴栋有点恍惚，好像，梦见了什么，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出来了之后，门外的桌子上没有早餐，冰冷的锅冰冷的灶。罗女士可能听见外面的声音，也出来了，似乎这才想起来，柴栋没有早饭。　　“妈，我走了啊。”柴栋准备出门。　　“那你早饭怎么办？”罗女士开始有点急。　　“没事，路上买点就行。”柴栋不以为意，“走了。”　　发动车子，柴栋出发去公司。路边买了早点。第一次吃，味道还行，微微辣的手抓饼，就是有点油腻，比苏尧做的差了一点，豆浆太甜了，并不是很好喝。等红灯的间隙，柴栋吃完了早饭，到公司正好。看了看邮箱，上午10点有个会，针对最近的研发项目做个汇报。　　柴栋整理了自己的文件，昨天已经完成了大半，只剩下最后的部分。柴栋继续写接下来的部分，顺便修改之前的内容。正修改着，手下的助理萧竹进来签文件。　　“柴经理，这个是这个月的采购清单，您看一下。”柴栋大致浏览了一遍，正准备签字，突然觉得自己的肚子一抽。　　萧竹看柴栋神情一顿，愣了一下，以为有什么问题；“柴经理，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柴栋回神，估计闹肚子了，“这里签字吧？”大笔一挥签了字。萧竹道了谢就出去了，柴栋合上电脑，起身去了厕所。　　厕所是个好地方，隔绝了周围所有人的小空间里，能让人的思维发散，想到很多以前想不到的东西。不是有人说过嘛，马桶和浴室是激发人类灵感的好地方。坐在马桶上的柴栋，似乎也想起来，以前自己的肠胃一直都不好，只要稍微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一定会闹一场的。这几年一直没有任何的不适，以至于自己都忘记了。可不是嘛，这几年，一直是苏尧照顾自己的。每天起床，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午饭食堂提供，晚饭回家也都是现成的，　　柴栋的肠胃是读博的时候饿坏的。那个时候的柴栋，拼命的想要证明自己，证明爸爸离婚没有要自己是错的，想告诉妈妈我可以是你的依靠，迫切的想要在自己科研上有所建树，快点毕业快点挣钱，经常忘记吃午饭晚饭，还通宵，发了几篇不错的文章，可是身体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垮了，尤其是胃，因为胃不好还进了还几次医院。之后和苏尧在一起了，便一直是苏尧照顾着自己。　　人啊，别人对自己的好，习以为常又失去了，才明白。失去了再回想，想到的不是曾经拥有的安慰，而是已经失去了的感伤。　　从厕所出来，找同事要了点药，柴栋很快又投入了工作，一天的会议报告小组讨论进度追踪，忙完了已经快9点，空荡荡的胃提醒着自己没吃晚饭。拿出手机，发现没有接到罗女士的电话，回过去，没有人接。苏尧没有一点的消息。柴栋嗤笑一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笑的是谁，自己还是苏尧。　　回到家，家里是空的，没有人影，不知道罗女士去了哪里，苏尧也不在家，桌子上放着凉透了的饭菜。柴栋热好了菜，打开电视，总不至于太过于安静。电视上播的是一档亲子节目，爸爸独自在家带孩子。电视里的小朋友正在哭闹着要妈妈，爸爸手足无措的哄着。柴栋拿起手机又放下，吃了两口饭，再拿起，又再次放了下来。　　罗女士做了条鱼，没有苏尧做的好吃。想到这里，又拿起了手机，发了一条微信给苏尧。　　“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