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

玖安打开浴室门后，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王肃面前。王肃本来沉浸在混乱的思绪中，一抬头看被玖安的眼神吓一跳。玖安将那张小小的纸片扔进了浴缸，王肃捡起一看，心慌了一下，随即镇定了下来：反正自己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　　　　“你和谁去喝咖啡了？”　　　　“一个好久没见的朋友。”王肃从浴缸里站了起来，拿着浴袍裹上。　　　　玖安一声不吭地退出了浴室，他忙不迭地跟在玖安后面道“你干嘛？你要到哪里去？”　　　　玖安本来想去客厅，可是又怕公公婆婆知道自己和他吵架，于是又气冲冲地转身回了卧室砰地把门关上了。　　　　王肃站在门外听动静。听了一会，没听到什么，他试着开了一下门，没反锁，就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玖安面朝墙躺着，肩膀一动一动的，好像是在哭。他连忙在床边坐下，用手去扳她的肩膀。　　　　玖安使劲一抖，厉声说“别碰我，恶心!”　　　　他一震，这还是玖安第一次说他“恶心”，很伤他的心。他最怕别人讨厌他了，所以平时都是极力做得好一些。如果他没把握一个人不会讨厌他，那他宁可躲着那人。现在居然搞得老婆嫌弃他讨厌起他来了，脸上太没光了，心里太受伤了。他讪讪地坐在那里，不知道是该躲出去，还是继续傻坐在那里。但他不敢再碰玖安了，怕越碰她越讨厌他。　　　　玖安一直在哭，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傻坐了一会，他决定还是开口说话，不然的话，这事永远不会解决。他试探着说“玖安，你别哭了，我坦白，我今晚见的人是秦念，是碰巧遇见的，绝对不是约好的，喝完咖啡我就回家了，什么也没发生。”　　　　“你知道我的约法三章的，你以前做过什么，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从我们结婚的那一天起，你就是我的丈夫了，你就没权利爱别的女人，更没权利背着我跟别的女人去偷偷摸摸见面。不管是发生关系也好，或者思想出轨也好，都是我不能容忍的。除非我不知道，只要我知道了，我肯定跟你离婚，没有什么‘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的事，听见没有？”　　　　王肃捧着她的脸抹掉了她滴下的泪，很有把握地说“你放心好了，我是既没有出轨的冲动，又没有出轨的能力。秦念已经是过去式的。我知道你眼里揉不得沙子，我没那么傻。再说我这么爱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那你和她就因为她出国分的手？”　　　　“我跟秦念分手根本不关出国的事，只不过借她出国之机，行分手之实罢了，”王肃解释说，“两个人不在一起时吹起来比较容易一些，她不能跑来缠我，我们分手也不伤两家父母的和气。”　　　　“那我还是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分手呢？”　　　　“我也说不出她什么大毛病来，就是觉得不合适，不是我想要的那种爱情。”　　　　“那你想要的是哪种爱情？”　　　　“就是我跟你这种爱情。”　　　　“你别拣好听的说了，当初要不是我先主动，或者任何一个女人主动你是不是都会同意？”　　　　王肃拧她一把“瞎说，我可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不对吧？你当天晚上不就……和我那个了。”　　　　“我要是不喜欢你能上了你的贼床？”　　　　玖安又好奇地问“那要是我现在出国呢？”　　　　“你要是出国，我马上就跟你走，哪怕是到非洲去做黑奴，我也跟你去。不信的话，你现在就出国，看看我跟你吹不吹。”　　　　“哇，说得这么动听？”　　　　“不是说得动听，是真的。”　　　　“有这种事？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另眼相看？”　　　　“呆子，这就叫爱情嘛!”　　　　“那你为什么会爱我呢？”　　　　王肃伸手开始挑逗她“你是个呆子，怎么会明白？就当是‘呆人有呆福’就行了。”　　　　等他像潜伏在敌人碉堡前的志愿军一样匍匐在玖安身上，小心翼翼地蠕动的时候，附在她耳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爱你不爱她？就因为我能感觉到你的爱，而我感觉不到她的爱，如果是因为习惯了而一直在一起那不是爱情。”　　　　玖安开玩笑说“那是你没给她机会，让她像我这样爱你。”　　　　“她总是一副知心姐姐的做派让我根本就没那个冲动，她睡我旁边我都不会起心思。”　　　　“骗我的吧？”　　　　“是真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跟你在一起才有那种想亲近的冲动，你可别乱以此类推，以为我既然对你那样，肯定对任何人都那样。我只在见了你这个女人时才冲动。”　　　　“那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那还用说？一个造得凹进去，一个造得凸出来，凸的正好放进凹的里面去，你说是不是天造地设。”　　　　玖安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你还真会占我便宜，不光占我身子，连口头也不放过。”　　　　事后，他老实地交出手机给玖安检查，玖安翻开他的通话记录和短信都没发现什么，然后她就在他通讯录里找到秦念将她拉黑，并且将她的微信给一并拉黑了。王肃就坐旁边看着，他想着自己也不打算和秦念做什么朋友，前男友前女友什么的最好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大年三十那天王家十分热闹，王肃的奶奶，伯父伯母和姑姑带着女儿都来了，玖安见到了王西还是有些高兴，她还挺喜欢和王西玩的，她认为自己只要不和他做生意就好了。王西又带了一套化妆品送给她，玖安开心地拆开后与他大聊了起来。王薇薇依旧很客气，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玖安也收到了她送的最新一款限量版的名牌包包。　　　　林艳红吩咐保姆不要把玖安不能吃的菜放她面前，王肃看着身边的玖安与王西窃窃私语的十分开心真心觉得自己有时候很不懂她，自己都和她说了王西是个骗子，但是对她来说似乎没半点影响。他想起了那次他问玖安介不介意妈妈和奶奶是因为她怀孕才对她好，她回答说只要是对她好就够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她都很开心。　　　　王肃被奶奶要求给玖安夹一只鸡腿，可是看着玖安有些可怕的眼神他将鸡腿转了个方向放到了自己碗里，露齿一笑道“我也很喜欢吃鸡腿。”见奶奶很不赞同地看着他，于是他拉了下玖安衣袖，让她喝汤，玖安嘟囔地看了他一眼后端起汤抿了一口。　　　　年夜饭吃完后几个年轻人都去了院子里放烟花，王肃的奶奶对着林艳红道“小安还是吃的很少，真的该多吃点，不怕孩子大，到时候剖腹产。”　　　　“我又不是没劝过，她总是说吃不下。”林艳红说完后见王薇薇的女儿林东从外头跑了进来，冷的满脸红彤彤的，于是对她说“去把哥哥和嫂子叫进来，外头冷。”　　　　王肃正在与王西一起放烟花，玖安站在一边看着，院里的积雪并没有化掉，反而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林东走着走着一不小心就跌了一跤，见没人注意到她，于是放声大哭，惊得王西与王肃差点点到了手，玖安连忙过去搀她起来，林东六岁多一点，长得却十分矮小瘦弱，五官倒是很精致漂亮。玖安不费力气地将她抱了起来，林艳红也出来了，她从玖安手里接过林东让他们进屋。　　　　摆了一排的烟花终于都点燃放了起来，王肃跑到了玖安面前大笑道“老婆，新年快乐！”　　　　“老公，新年快乐！”玖安一把搂住了他，林艳红站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林东也不哭了，拍手道“哥哥刚刚偷亲嫂子，羞羞脸。”王肃逗她道“小孩子偷看大人亲亲更羞羞脸！”　　　　玖安没跟着众人一起守岁，王肃也陪她早早地回房睡觉了，他俩一走，王西更觉得没意思了，于是偷溜出去玩，王薇薇搂着打瞌睡的女儿道“明年家里就多两个孩子一起守岁了，想着就开心。”　　　　林艳红点头道“可不是吗，连婴儿推车都买了两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