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情况绝对不对,林正清看见袋子里装的是苏白的一瞬间就得到了这个结论。    苏景对苏白的保护他切身体验过那么几年,别说一身狼狈出现在荒山野岭,就是独身出现在闹市都不可能——苏白身边常年跟着一群隐蔽的练家。    良久,林正清把被水汽模糊了一片的眼镜褪下放到料理台上,厨房朝阳,直对着房前的绿树荫。    他掀起T恤下摆低头抹了把脸,感觉差不多后抬头瞥了眼窗外,阳光正浓,墙角三列整齐的架子上嫩生生挂满了黄瓜。    多大点事,他想,长时间没见,抒发点情绪很正常。    林正清觉得自己应该豁达点,谁说男的就不能哭了?    他扭过头,中气十足地向客厅说道:“鞋换过了去洗澡,客厅左边第三个门,有木桶香皂水。洗完去门外边摘几根黄瓜给我。”    “知道了!”    苏白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声音还有点哑,鼻涕眼泪挂在脸上,哭像比林正清难看许多。    林正清知道苏白喜欢吃清淡的,以往苏白常去他和许决的公寓蹭饭。    开始他是有点怕素白的,毕竟亲眼观看了这看着乖巧的小女孩残暴解决问题的全过程,他一从小五讲四美的好青年,心理上多少有点阴影。    接触的久了,他才发现苏白这个孩子,是真的只是个孩子,心里其实单纯的很。    慢慢地接触越来越多,苏白就很是喜欢找空闲来公寓玩,总像个大号的熊歪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玩平板吃零食。    林正清和许决都是在读研究生,比苏白大了五六岁,时间一长,看苏白就有一种看女儿的感觉。    现在苏白也长大了,他也变老了。林正清颇为感慨的端着两碗手擀面向客厅走去,默默鄙视自己今天的多愁善感。    呸,矫情。    苏白眼巴巴坐在餐桌旁,面前是几根绿生生的小黄瓜。黄瓜已经在院子水桶旁洗过,挂着一水儿绿,煞是好看。    “看合不合胃口。”    他把青菜稍多的摆在苏白面前,看着苏白急忙忙吞着面,他心里不自觉就叹了口气。    四年了。    “别吃太快,还有好多.....吃点黄瓜。”林正清把小黄瓜递到苏白手里,这几天苏白到底怎么过的,他不想问。但是为什么会这样过,一会还是要坐一起谈谈的。    “不!”苏白接住黄瓜扭过头,脸颊被面条塞得鼓鼓的,完全没时间理会林正清。慢一点?!开什么玩笑,让一个惊慌失措十几天的小流浪汉不吃饭?有没有天理了!?    苏白无视他眼里只有饭,林正清有点无奈。    他低下头沉默地坐着吃了一会,起身去厨房端了碗面汤放在桌子上。    “喝点汤,别噎着。”    桌上汤碗面碗应经被收拾好,苏白躺在沙发上惬意的眯着眼,林正清坐在一旁一脸严肃地打毛衣,眼镜在脸上打出一抹清冷的弧线。    “以后有什么打算?”    没听到回应,林正清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去看苏白,人却已然是一副睡熟的模样。    林正清冷眼看了一会,没说什么,低下头接着去打毛衣。    天气虽还热,算起来也已是夏末秋初。    林正清的手很好看,随着毛衣针摆动十指翻飞,指骨修长,唯右手上几个关节处覆着层厚茧,看着有几分违和。    “你可以接着装睡,这是你自己的事——你愿意面对也好,想躲着也罢,这到底还是得你去解决。你应经不小了苏白。”林正清眼盯着毛线的走向,声音清淡的跟他整个人一模一样。    苏白在沙发上缓慢的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沙发夹角里。    拒绝交流?很好。    林正清冷笑着停下手里的动作,拿起放在腿上已经完成了一个袖子的毛衣。    “你想好,给你打的这个毛衣是给你冬天穿的。就你这离家出走的状态,自己回苏景那里确实很难,但你要是拒绝交流,那我这里也留不下你。苏景估计找你找的很急,我不是不能帮他。”    林正清话音刚落,苏白猛地翻过身,一双眼恶狠狠瞪住他一眨不眨。    “哟,还挺凶。想好没?”    “我就住在这里!不走!”    “你能住一辈子?”    “能住多久住多久。”    林正清被气着了,他连看都懒得再看苏白一眼,拿起毛线开始接着打。脸冷得跟冰似的,手速飞快,翻的苏白眼花。    过了良久,苏白慢慢地坐了起来,悄悄向着她衣食亲娘挪了挪。    林正清余光扫到苏白,面色缓和了些。    “你想和我一样在这深山里待一辈子?你还小,勇气都没用光,太怂了给我丢人。”    “苏景手上沾血了,我没法在他身边待。”苏白有点委屈。    “他以前手上就没血腥味了?”    “这次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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