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乾乾差点捅了大篓子,为逃避责任去给四老当导游了,乔奈早想收拾她,两天没见,气消了,这个坎儿也就过去了。 服装的生产线大,周期长,在网店的某些方面尚未完善的情况下,乔奈决定先做些小本生意预热。 她钟爱耳饰,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开一家专卖这种小饰品的店铺,很快做好这个决定,找到供货的工厂,开始生产投放,大多数货品都是自主设计的。 样品送到,现在该为上架的商品图文做准备。 摄像助理小白早已把要拍的耳饰都准备好了,乔奈捻起一颗嵌满水钻的红樱桃,对着化妆镜把它戴到耳朵上去。 “先拍这对吧。” 拍摄的时候,她看着黝黑的镜头,知道闻寒的眼睛在后方,能清楚地注视到她脸上每一个细节。 不知道,高分辨率的相机会不会把脸上瑕疵放大呢。 平日在工作室的时候,除非拍摄,他们很少有交流,就和普通的同事一样。 但别的同事都叫她一声boss,见面热情打招呼,他偏是最特殊的一个,在公司遇上了,总是乔奈先打招呼。 就比如今天早上,三楼办公室的拐角,乔奈刚来上班在那儿遇到他。 早上心情好,容光焕发,还换了新的口红,乔奈露齿一笑,明艳得像外头的阳光,跟他说了声早。 “早。”闻寒目光盯在她脸上,回了同一个字。 他的穿着总是所有人中最休闲的一个,黑T恤,藏蓝色短裤,NIKE球鞋,手上的那块电子表几乎没见他取下来过。 乔奈刚把他全身扫了一遍,这时意外发现,他还在看着她。 新的口红很提气色,出门前她对着镜子臭美许久,乔奈笑得更明朗了,展现最美好的一面。 闻寒告诉她:“口红沾牙齿上了。” 吕高伟端着杯子路过,去茶水间接水,憋笑憋得肩膀都在颤。 乔奈匆匆躲进办公室,一时半会儿不想再见到他。 被小白喊上去拍照的时候也是不情不愿的,这会儿又想起早上那桩事,正换下一对耳饰,连忙并起牙齿,冲着镜子检查。 闻寒在一旁看底片,低着脖子,拧起眉心的模样格外认真。 乔奈准备好了,到布景板前就位。 闻寒也默契地重新调好相机,抬起头。 “好看吗?”乔奈突然问他。 他两手托着相机,没有动作,也没说话。 乔奈笑,“我说的照片。” 于是他说:“还行。” 乔奈无声地笑。 拍到第十对的时候,频繁的试戴让耳垂开始充血了,乔奈决定拍完最后一对就收工。 拍摄中途一阵风刮过来,乔奈眯起眼睛,耳旁的头发糊上她的侧脸。 闻寒正认真,她一缕头发缠在耳坠上,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把它取开,动作停在半空,下巴扬了扬,提醒乔奈:“头发。” 乔奈手指在耳后拢了下,“好了没?” 卷发蓬松,半遮半掩地挡在上面,刚捋到后面,又调皮地跑了出来。 她又捋了一遍,还是没管教好它们。 “你帮我一下。”乔奈神色和语气都很平常。 等他的空隙足有三四秒。 最终,他还是依言出手帮了她一下。 手指没触碰到她一毫米的皮肤,但乔奈太阳穴边的头皮轻微得到感触,就像过了阵电似的,把她电得一动不动。 心里又洋洋得意,好似找回了当年隔着网络撩拨青少年的新鲜和刺激,竟还有些怀念。 闻寒收起相机,说了声ok,他背过身走开,乔奈在他身后懊恼地轻轻啧了声,教导自己,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又不正经起来。 小白把今天拍过的耳饰收回仓库,路上透露了乔奈受“工伤”的消息,没一会儿,吕高伟谄媚地送来一支云南白药。 “最美丽的亲亲老板,小的讨好您来了!”他故意嬉皮笑脸地说。 乔奈一阵恶寒,伸手过去,“快拿过来,正好需要这个!” 把药膏涂在发肿的耳垂上,浓郁的中药味铺面而来,就从她耳朵上散发着,躲也躲不掉,她鼻子痒痒,张大嘴巴做着预备工作,两秒后,打出一个巨响亮的喷嚏。 吕高伟就在她旁边坐着,乔奈好心地把头偏到另一侧,却忘记闻寒一直坐在这里安静地修图,人家好好做着事情,突如其来的一阵雨撒到他侧脸上,他手还握着鼠标,眼睛,既来之则安之地闭了上去。 乔奈都能看清他脸上晶晶亮亮的小雨点,吕高伟捂着肚子发出爆笑,闻寒睁开眼,一脸无奈,也随着淡淡笑了下。 乔奈抽出几张纸巾塞到他手里,窘迫得想咬死自己。 很少见他笑,一笑起来真要迷死个人。 乔奈忘了尴尬,突发奇想地对他说:“我们另外还有一些男款的,但我戴不了,你来当模特好不?” 他扬起眉毛,问:“耳钉?” 他似乎有些抗拒,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也似乎有些庆幸:“我没耳洞。” “没就打呗!”吕高伟多事地说:“我刚在楼下看见小姑娘们正玩儿打耳洞的工具,好像这么一按,一根银针就钻出来了,轻轻松松在耳朵上穿孔。”吕高伟手指比划着。 “这个你不用担心,设备我们都有,安全卫生。”乔奈说服道。 闻寒沉默了会儿,转脸看着电脑屏幕,“算了吧。” 乔奈失望了。 吕高伟又语重心长地说:“看看我们boss,为了工作都受工伤了,你难道不要学习一下她的奉献精神吗?” 乔奈却说:“其实本来也不在他的职责之内,你如果有奉献精神的话,你也可以啊。” “你要是不嫌弃,那我现在就上!”吕高伟侧着脑袋让她看。 招……招风耳。 乔奈苦笑,“还是算了。” 她又转过来求闻寒,放下boss的威严:“再考虑一下好不好?求求你啦……” 两手合一,期待地望着他。 在吕高伟那儿,她永远不会变成这样,也只有他有这种面子。 原来闻寒也挺好说话的,经过短暂的考虑,勉强点点头,算是答应她了。 就是表情有点无奈。 乔奈偷偷笑了笑,举着微型的器具,慢慢朝他逼近。 闻寒偏着头,闭上眼。 乔奈用沾了酒精的棉布在他耳垂上消毒。 捏着耳朵下软乎乎的一小块肉,那里比他嘴唇还软。 近距离地看,他皮肤怎么这么好,连个毛孔都看不见。 “以后还会不会长合?”他突然问。 乔奈把脸从他跟前起开了点,憋着笑说:“要不你待会儿也涂点云南白药试试。” 白色的一小块棉布被扔进垃圾桶,她弯下腰盯着他的耳垂。 “准备好了没?我要开始打了哦。” 闻寒薄薄的眼皮微微滚动了几下,睫毛也轻颤。 乔奈憋着笑,又说:“我要打了哦。” “快一点。” 乔奈双手握住枪把,渐渐用力。 小小的一道砰声过后,她和闻寒同时睁开了眼。 吕高伟刚被同事叫下去处理事情,又爬上来看热闹,刚好他们打完,吕高伟无良地笑着对闻寒说:“你宝贵的第一次就这样给她了?” 吕高伟爱嘴贫,玩笑开得没轻没重,乔奈只当作没听到,把工具收放到盒子里。 闻寒凉嗖嗖地朝吕高伟望去一眼,继续看电脑修他的图。 刚打的耳洞不能即刻戴耳钉,乔奈学她中学时候打完耳洞的护理老方法,找了两个茶叶梗给他塞进去,消炎,还避免它们长合。 嘱咐闻寒不能沾水。 她就像个老师,交代完了,问:“你还有其它想问的吗?” 吕高伟问:“不能沾水,那他怎么洗澡?” 闻寒也看着她。 乔奈说:“就不要用淋浴了,暂时泡一下浴缸吧。” 吕高伟又说:“可我们没有浴缸啊。” “要不,去我家洗”乔奈半开玩笑地说,说完自己先笑了。 吕高伟阴阳怪气地哎呦哎呦,再看看闻寒,他脸上挂着被玩笑逗乐的笑意。 眉眼敛开,唇缝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当真明眸皓齿,男人也能这样来形容。 目光一接触到他,乔奈赶紧把脑袋别开了。 这孩子果然不适合笑,简直了,他再这样下去,她保不准自己会不会再干出五年前的那一件事。 乔奈真想狠狠警告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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