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

“如果你哭，我举双手投降。”――卜状不要脸情话之十三　　　　“臭不要脸！明天滚过来见我！”南墙直接挂断了电话。　　　　真是要被他气死了！　　　　南墙鸡汤也不想喝了，把厨房收拾了以后回房间找出了战袍，她明天一定要把卜状揍一顿！　　　　卜状听着手机里传来电话被挂断的声音也没有生气，反而摸着下巴笑了起来。　　　　这媳妇儿有意思，很带劲。　　　　她说他管不了她，他就给她看看，他想要管的人，就没有管不了的。　　　　第二天早上，卜状吃过早饭就滚来见驾了。　　　　他把车门甩上，步伐里都带着得意的节奏。　　　　南墙站在屋子中央等他，上面穿着无袖宽松背心，下面是条短裤，平时披肩的长发也被高高束了起来。　　　　这样倒是显得她更有青春活力更年轻了一些。　　　　卜状看见她时眼睛一亮，随即一个风骚的走位到她跟前，低头扮帅：“美女，要不要嫁给我？”　　　　帅不过三秒，南墙一个上勾拳，把他低下头扮帅的造型直接打破。　　　　随即没等他反应，南墙一个翻身到他背后，膝盖一顶，把他的左腿顶弯。　　　　紧接着跳起来，手肘曲着往下就顶到他后背。　　　　卜状被她这一气呵成的三个动作打得有些懵逼，随即他迅速反应过来，在南墙挥出来的一拳要打到他时一个转身，伸手将她手腕捏住。　　　　南墙挣了一下，没挣脱，随后换另一只手过来打他，被他一起抓住反剪在身后。　　　　南墙还在使劲儿挣扎，他却把她双手禁锢的很紧。　　　　他压着她的身体贴着自己，头也低下去，与她离得很近，远远看着像是在拥抱。　　　　“你都给我打成这样了还来？”卜状说，“有没有点儿良心？”　　　　“对你不需要良心。”　　　　“是吗？”卜状嗤笑了一声，“那我对你是不是也不需要绅士？”　　　　“你从来就没对我绅士过。”　　　　“那我还是对你太好了，或许应该让你见识一下我不绅士的时候……”卜状缓慢地笑了，“是个什么样。”　　　　说完这句话，他的眼神往上移了移，随即他空着的一只手伸到南墙的脑后，将她的发带解开。　　　　南墙的一头长发顷刻间在他指间散开，触感柔滑，让人爱不释手。　　　　他眯着眼闻了闻，在她耳边低声道：“好香。”　　　　南墙怒气值已满，冷声开口：“放开。”　　　　卜状看着她笑，捏了捏她的耳朵，居然答应了：“好。”　　　　南墙一愣，卜状居然真的放开了她。　　　　但她不会罢休，一个左勾拳过去，卜状偏头躲开，顺便又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屈膝去顶他腿间，被他迅速地抓住了她的脚踝。　　　　真他妈要气哭了！　　　　她平常很能打的，为什么今天全部被他躲开也就算了，还要被他抓住。　　　　卜状左手抓着她的手腕，右手抓着她的脚踝，然后又是一个风骚的走位，把她抵在了柜台上。　　　　身体相贴，而南墙的腿被卜状抓着，膝盖窝放在他的腰间。　　　　他压下来，恬不知耻的笑：“原来你喜欢这个姿势？”　　　　南墙没招了，打得有点累，被他压着又很委屈，想到她才22岁，居然就天天被逼着结婚，喜欢的人还不喜欢她，生无可恋。　　　　哭了。　　　　卜状一下就慌了，赶紧松开她，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眼泪，低声下气哄她。　　　　“你别哭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跟你开玩笑呢，”卜状刚刚帮她擦了眼泪，结果新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他只好继续帮她擦，“你看你打我我也没打回来，我不打女人的，就和你开个玩笑，你别哭。”　　　　南墙根本不听他的，越哭越委屈，眼泪哗哗的。　　　　卜状没辙了，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挥，讨好的说：“要不我再让你打一顿？你打高兴了再停都行，我绝不反抗。”　　　　南墙觉得很丢脸，居然在他面前哭了两次。　　　　她面子有点挂不住，踢了他一脚：“滚啊！”　　　　“好好好，我滚我滚，”卜状举着双手投降，“你别哭了好不好？”　　　　南墙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双手不停打他，把他往门外撵：“滚啊！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卜状一边往外退一边说：“我马上滚马上滚，你可千万别再哭了，女生眼泪很精贵的。”　　　　“滚啊！”　　　　卜状滚上了车，车门关上以后降下车窗，又说了一句：“别哭了好不好？”　　　　南墙转身进了屋，没再理他。　　　　他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女人爱哭是真没错。　　　　倒是挺惹人心疼的。　　　　卜状想起来刚刚南墙哭得那个梨花带雨的样子，内心十分柔软。　　　　他把手机掏出来，翻到通讯录，把南墙的备注从“媳妇儿”改成了“小哭包媳妇儿”。　　　　还是觉得不满意，又备份了一个存到手机上，备注：“可爱的小灵芝。”　　　　做完这个，他把手机扔到前面，双手交叉放在脑后，靠到了椅背上。　　　　哎，什么时候才会嫁给我啊？　　　　他还想再看她一眼，于是又降下了车窗。　　　　结果偏头一看，不得了，南墙端着盆水气势汹汹地往这边走来。　　　　妈呀！　　　　卜状吓得赶紧发动了引擎灰溜溜跑了，南墙那盆水就泼在了他的后备箱上。　　　　靠！　　　　真是太狠了。　　　　卜状看着后视镜里的南墙，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在床上讨回来。　　　　只是这招硬的行不通，那干脆来软的好了。　　　　于是回到家的卜状，双手拿着手机认真打字给她发短信。　　　　真不是他喜欢打字，而是他现在打电话她肯定不会接，发个短信说不定她还能看两眼。　　　　得趁着她还在气头上没来得及把他拉黑赶紧发条短信过去，不然等她反应过来把他拉黑那就完了。　　　　“媳妇儿，对不起啊。”　　　　不行不行，她肯定一看前三个字就不想看了，卜状赶紧又把打好的字删了重新打。　　　　“南墙，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对，真的就是给你开个玩笑，但是说要和你结婚是真的。你看，咱俩还是挺有缘的，而且又都被逼着相亲，干脆咱俩结婚算了呗。反正咱俩条件都不差，谁跟谁也都不亏，况且这样我们都能解放了。我可以和你签订协议，婚后我们人前演戏，人后各玩各的，你还和现在一样自由，你不同意，我就不拉你上.床，总之这不是件坏事，我是真心的。”　　　　他真是从来没有发过这么长的短信，感觉自己跟个小年轻似的，还要发短信哄女朋友。　　　　然而他眼巴巴地从上午等到了晚上也没有等到南墙的回复，心里好挫败。　　　　南墙看到了那条短信，反应只有两个字：“有病。”　　　　随后她把那条短信迅速删除了，假装从没看见过，顺手还把卜状给拉黑了。　　　　她总算有点解气，但还是有点难过和委屈，于是店也没开，回楼上睡了一觉。　　　　她今天一早就给谢茵打了电话，让她下午再来上班，因为怕谢茵看见她在店里揍人影响她的形象。　　　　到了下午两点，谢茵准时过来了。　　　　南墙给她交待了一点东西，回到楼上去煲汤。　　　　她想煲酸萝卜老鸭汤去看池豫，因为她还是有点难过和委屈，想去他那里找一点安慰。　　　　下午五点，她提着汤出门。　　　　一路上想着心事，她开车就开得有点慢，到了听雨社已经都六点半了。　　　　天边晚霞红灿灿，美得像是一幅画。　　　　烟雨巷里弥漫着家家户户晚饭的味道，让人觉得温馨。　　　　南墙踏进听雨社的时候社里的人已经在准备夜戏，迎宾的小厮见她来了有点惊诧：“南墙姑娘？”　　　　“嗯，”南墙点点头，“我来找池豫。”　　　　“好嘞，池社长在他办公室，需要小的带您过去吗？”　　　　南墙冲他笑笑：“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从听雨社的大门到池豫的办公室，这条路她走了很多遍，就算闭着眼她也不会走错。　　　　她站在门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池豫在里面喊：“进来。”　　　　她将门推开，迈了进去。　　　　池豫看见她时和小厮一样惊诧，他看了看日历，笑着问她：“怎么周四就过来了？”　　　　“周四我不能过来？”南墙反问。　　　　“当然没有，这里你随时想过来都可以。”　　　　“那不就对了，”南墙把汤轻轻放到案几上，“酸萝卜老鸭汤，给你的。”　　　　池豫脸上露出笑，将保温桶拿过去，“贴心，正好这几天胃口不太好，就想喝点酸的。”　　　　南墙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池豫将盖子打开，一股香味迎面而来，他闻了闻，赞叹：“好香。”　　　　南墙嘴角弯了弯，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　　　　池豫问她：“你要喝吗？”　　　　南墙摇头：“不……”　　　　“那就便宜我了。”　　　　“本来就是给你的。”　　　　池豫在一旁喝汤，南墙就在那儿下棋。　　　　等到喝饱了，池豫才开口问她：“你今天不会就是特意给我送汤来的吧？”　　　　南墙下棋的手一顿，轻声道：“不是。”　　　　“说吧，遇到什么困难了？”　　　　“我妈……让我结婚。”　　　　池豫一愣：“和谁？”　　　　南墙抬头看他，试图找到一点他也喜欢自己的表现。　　　　“就是那天来听雨社的卜状。”　　　　“和他？为什么？”　　　　“他是我相亲对象，我妈挺喜欢他的，而且他妈对我妈说，”南墙认真地看着池豫的双眼，“他非我不娶。”　　　　池豫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南墙的眼神，低头去和她下棋，“那你同意吗？”　　　　“还没。”　　　　“嗯。”　　　　“但我妈不会同意我不结婚的。”　　　　“所以呢？”　　　　南墙有点生气，他老是把问题抛给她，她都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赌气地说：“也许最后会受不了我妈然后就这么结婚了吧。”　　　　“南墙，”池豫忽然抬头看她，很认真的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不用问我意见，但是希望你对自己负责，找个会让你感到幸福的男人。”　　　　“我找不到了，他不喜欢我。”　　　　池豫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说了一句让她改变一生的话：“如果你想好了的话，我会准备好礼金，婚礼那天准时到达。”　　　　南墙心凉了，语气自然就冷了下来：“让你破费了。”　　　　“应该的。”　　　　南墙待不下去了，觉得再这么下去她会哭。　　　　“那我先走了。”　　　　她伸手去拿保温桶，手背上却盖上一只手，她心里闪过一刹那的惊喜，然而下一秒却又仿佛兜头一盆凉水下来。　　　　“我送你。”池豫说，他把手收了回去。　　　　“我自己认识路，不用麻烦了。”南墙转身就走。　　　　池豫却仍然站了起来跟在她的身后，“天黑了，女孩子总是需要人送的。”　　　　南墙没有答话。　　　　池豫又说：“等你结婚，我就不送了。”　　　　南墙很难过。　　　　他为什么就不能也试着喜欢她呢？　　　　天已经黑了，地上两道人影，离得很近，但南墙知道，他们会越来越远了。　　　　巷子口的屋檐挂了一盏红灯笼，灯光迷离又朦胧，在夜色下更添几分暧昧。　　　　南墙的车就停在这里，她与他告别，上车前再次凝望他的双眼。　　　　他们离得这样近，夜色也如此暧昧，南墙确定自己望着他的眼神充满了爱慕。　　　　然而他的眼神坦荡，里面盛满了初夏的夜色，朦胧的灯光，却没有对她的半分心动。　　　　那就这样吧，再爱都不必强求了。　　　　她上了车开走，后视镜里池豫还在看她。　　　　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样，他总是会等她把车开走了再回去，后视镜里的他给了她危险夜色里，一重又一重的安全感。　　　　他对她很好很好，可却从来不肯给她爱情，哪怕一点回应，他也不给。　　　　他哪怕表现出有一点喜欢她，她就死也不会放手了。　　　　*　　　　顾蔷薇又打了电话过来，问她有没有和卜状联系，南墙觉得很累，只留给她一句话：“我会和他结婚。”　　　　顾蔷薇到底是她妈，一听她说话就感觉到不对劲，“你是不是不开心了？如果你实在不想结婚就算了，反正你也还小，妈不逼你了。”　　　　“没有，我只是忙了一天有点累，没有不开心，就和他结婚吧，他挺好的。”南墙说。　　　　反正她喜欢的人不会喜欢她，和谁结婚都无所谓了。　　　　顾蔷薇不确定地问：“真的吗？你别骗妈妈，妈妈真的不逼你了。”　　　　“真的。”　　　　和顾蔷薇通话完毕，她又把卜状从黑名单里面放了出来，并且给他打了电话过去。　　　　“我们结婚。”　　　　卜状正在委屈南墙一天都没回她短信，结果就等来了她的电话，而且还带来这么好的消息！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蹦起来：“什么？”　　　　“我们结婚，”南墙重复了一遍，“但是你今天短信上面说的那些，我要你打印出来，正式签订协议。”　　　　“没问题！”　　　　那就这样吧。　　　　南墙实在不想再多想多说些什么了，回到南墙之外洗了个澡就躺上床睡觉。　　　　明明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可她却已经失恋两次。　　　　没有比这更惨的事了，南墙自暴自弃的想。　　　　然而现实就是会开玩笑，它用实际行动告诉南墙，还有比这更惨的事。　　　　第二天南墙醒来还很早，才早上五点，事实上，这一晚她都没怎么睡好。　　　　她一边喝着水一边下楼，无精打采，像是灵魂还在床上没睡醒。　　　　然而下一秒她就完全清醒了。　　　　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大门敞开，店里的东西被翻的乱七八糟，整个场面完全就跟被洗劫过一样。　　　　她没有多加思考，直奔柜台，果然，那台电脑已经不见了。　　　　电脑不值多少钱，但是里面装着她前天刚做好的视频，明天就要发了，现在却不见了！　　　　大脑一片空白，南墙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该怎么办。　　　　抓了抓头发，她冲上楼拿起手机报了警。　　　　现场肯定是不能随便乱动了，南墙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窗外天还没亮，只有一点月光投进来，还好她习惯开着一盏壁灯，所以她刚刚才看见了混乱的现场。　　　　而此刻她就这样在半明半暗的屋子里坐着发呆，像是游离在世界之外。　　　　手机忽然响起来铃声，拿起来一看，“神经病板蓝根”六个字出现在屏幕之上。　　　　她不想接，于是按了挂断。　　　　然而那铃声却又锲而不舍的响了起来，仿佛她今天不接，这铃声就会一直响。　　　　她觉得无奈，只好接听了电话。　　　　还不等她说一个字，卜状着急的声音就响起来：“媳妇儿你有没有事？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梦见你哭得好惨。”　　　　南墙愣了三秒，像是浮萍遇到一根稻草，她低声开口：“卜状。”　　　　“嗯？”　　　　“你快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他过来，她只是在这样一个无助的早晨，接到他的电话，听到他说梦见她哭得很惨，她就莫名其妙生出了一点依赖。　　　　“我已经在路上了，你别着急媳妇儿，”卜状很着急，却还安慰着她，“你遇上什么事了？”　　　　“你说的没错，”南墙眼泪无声流下来，“我真的哭超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