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萧氏集团总部。　　一辆红色超跑法拉利拽着风奔驰而来，火焰般的惹眼，引得路人纷纷躲闪，最后几个急转弯跃进地下停车场内。　　　　徐璐璐戴着墨色眼镜从车上提包下来，一把甩上车门，用电子遥控锁住。　　她着渐变色紧身连衣裙，身材凹凸有致，黑色细高跟踩在脚下，走路一扭一扭的，别提多性感。　　　　步入总部大堂，周围来来往往皆是穿着套装的工作人员，徐璐璐一身时尚打扮显得尤其与众不同。　　她在众目睽睽下登上公司高层专用电梯，一溜蹿到高楼办公层。　　　　守在外面的秘书看见她，忙起身相迎，“徐小姐。”　　璐璐点头，摘下墨镜问，“我表哥在里面吗？”　　“在。”秘书略有为难地道：“不过现在有点难忙……”　　　　徐璐璐不顾阻拦，直接推开总裁办公室大门，见萧宴在埋头批阅文件，回头就给秘书一个嗤笑，“你这么紧张，我还以为里面忙着搞办公室恋情呢。”　　　　萧宴闻声抬头，扫了下来人，举手示意秘书退下。　　　　办公室宽阔，和一般家庭比，都能当成连着卧室的那种大厅了。　　徐璐璐一改高傲的姿态，笑嘻嘻过去，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讨好地唤了句表哥。　　　　“什么事？”萧宴继续低头审阅文件，似乎对她的到来并不上心。　　“我想见小十！”　　　　萧宴放下文件，身子后倾靠在椅背上，煞有介事地盯着她。　　“就因为我没认出他是萧家的孩子，大家现在就不让我见他！”徐璐璐不快地抱怨，“这也太不公平了！我不能看到个和你长得像的就都当你儿子吧！再说你已经和之娅姐订婚了，谁会想到儿子居然是和八杆子打不到一处的女人生的，要怪不能怪我一人……”　　　　言外之意是提供精子的男人也有错，萧宴不发一言，但投向璐璐的眼神里似乎藏着刀锋，令人不寒而栗，徐璐璐瞬即妥协，“好好，就算是我的错，但这几天惩罚也够了吧，总不能永远都不让我和表侄见面吧。”顿了顿，她又补充了句，“还有个表侄女。”　　　　“那天的新闻真的不是你放出去的？”沉默许久的萧宴总算开口问了一句，徐璐璐立马举手否定，“我发誓！真的不是我！”　　　　见他表情凝重，徐璐璐继续解释：“我那天只是为了跟叶娉婷斗气，哪里会蠢到自己给萧家招麻烦。不过表哥你放心，要是找到那个始作俑者，我一定不会放过TA！但是呢……”她双手合十，“在这之前，你还是让我见见我那两个表侄吧。”　　　　萧宴重新拿起文件，同时道：“你似乎忘记是谁下的这道限制令。”　　“我知道是外公！”璐璐伸过头去同他打商量，“但儿子是你的，偷偷见面的话，他老人家管不着！”　　　　“谁管不着！”正谈话时，一道声音插进来，徐璐璐回头一瞧，发现是自己的父亲，有点丧气，“爸……”　　徐安和刚进门就听到徐璐璐这大不敬的话，当场斥责她，“说话越来越没分寸了！”　　他手里拿了个文件夹，放到萧宴桌上的同时，横了徐璐璐一眼，后者立马泄气。　　　　“凉水村开发案……”萧宴白皙的手指节抵在下巴处，认真思考的样子，显得特别迷人。　　徐安和回道：“政府那边我们已经谈妥了，现在就等着签协议合同。”　　　　“村民呢？”萧宴一边戴起金丝眼镜，一边问。　　“村民的问题，政府会处理，我们只要出一笔拆迁安置费即可。”徐安和虽是萧宴的姑丈，但在公司里，萧宴才是拥有绝对权力的人，他这个姑丈也要看侄子脸色行事。　　“多少钱？”翻了遍内容，他言简意赅地问。　　“初步计算……大概要五六个亿。”　　　　“大概？”萧宴抬起头，眼镜后面的目光折射着寒意，“那就再好好精细地算算。”他把方案退给徐安和，后者只能硬着头皮答是。　　萧宴在工作上的强势态度也把徐璐璐吓到了，见自己的父亲都无可奈何的表情，她自然是默不作声不敢再发言。　　　　手机定时闹钟响起，萧宴收起桌上的文件，一副要下班的样子。　　徐安和顺势道：“今晚一起吃饭吧，你姑姑天天都在念叨你。”　　　　“不了。”萧宴摘下眼镜，他连续几天加班，显得有些疲倦，不由捏了捏眉心。　　　　“肯定是去会那个女人。”徐璐璐小声地嘟喃，见不到表侄令她失望极了，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萧宴闻声瞥了她一眼，璐璐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讨饶道，“说笑说笑呢。”　　　　“代我向大姑问好，改天请她吃饭。”萧宴拿起披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穿在身上，举步迈出去，和秘书交代了几声便离开。　　　　走出办公室的徐氏父女双双盯着萧宴远去的背影，徐安和问，“见什么女人？”　　“我乱讲的。”璐璐不确定地耸肩，“我只是好奇，他们把小十的妈妈藏在哪座别墅，我都找不到。”　　徐安和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秦之娅呢？”　　“她？”璐璐匪夷所思地摇头，“没听说有什么动静。”想到之娅对萧宴的感情，璐璐撇嘴道：“我才不信她在国外听不到任何风声，估计很快又有一场腥风血雨了。”　　徐安和扯起莫名的笑意。　　　　——　　　　林舒坐着Anna的车到达南城国际幼儿园时，那里将将响起下课铃声。　　他们停在路边等待，周遭是一辆辆更为牛气的豪车。　　　　Anna一边对镜补妆，一边好奇地问：“你来看谁？你的孩子吗？”　　“朋友的。”林舒不敢说真话，只好选择继续隐瞒。　　“对朋友的小孩这么上心，倒是少见。”　　　　林舒没有解答Anna心中的疑惑，因为她发现幼儿园的大门启开了，孩子们陆陆续续出来，身子便迫不及待地移到车外。　　安娜跟着下去。　　　　下来的一瞬间就被负责安保的工作人员隔开，能把孩子送来这里教育的无不是大富大贵有钱的主，这类人最容易遭绑匪眼热，稍有不慎便会引起大动荡，所以幼儿园都要花重金维续安保系统，确保各方安全。　　　　林舒举目眺望，不停搜寻自己的孩子，待看到小九小十的身影，兴奋之情促使她跳起身子跃过保安的高个头呼喊，“小九小十！”　　可惜，喊声瞬时淹没在人群里。　　　　保安拦着外围的人不让进去，那些有头有脸的富豪却畅通无阻，Anna被挤得喘不过气，林舒又跳了几个身子喊话，却在瞥见一个男人侧脸时瞬间蔫下去，抱头蹲在原地不敢起来。　　靠在车头希腊雕像一般高高在上的那位，除了萧宴还有谁。　　　　“怎么啦？”安娜走过去问她。　　“没，没……”林舒喘了口粗气，飞快地蹿回车上。　　　　Anna莫名其妙跟着回去，一上车她就问，“究竟怎么啦？看到你朋友的孩子没？”　　“看到了。”林舒生无可恋地捂住胸口，“只看了两眼。”　　　　“那可以再多看两眼呀。”　　　　“不行不行。”林舒遗憾地叹气，“不能再看了。”再看她就暴露了。　　小九告诉她，平常都是萧若蓝接送他们的，今天会遇到萧宴亲自过来，她运气真是不好，着实令人郁闷。　　　　幼儿园门口的车子渐渐散去，林舒躲在车子里能看清出来的孩子时，小九小十早已不在。　　她失望地让Anna开车回去。　　　　——　　　　黄昏时分的晚霞布在天边一隅，银色的布加迪穿梭在梨湾山道，最终拐进灰色大别墅里。　　萧宴停好车子后，把两个孩子带下来，步入大厅。　　　　谭姨忙从厨房出来，看见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一个像萧宴一个像林舒，不禁乍舌，直愣愣地呆在原地。　　　　“林舒呢？”萧宴进门的第一句便是问她林舒的下落。　　“啊。”谭姨左指右指，慌乱地道，“好像去朋友那串门了……”　　　　“好像？”萧宴把两个孩子带到沙发上坐着，视线冷冷地投向她，“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在这里做太久开始乏了？”　　　　“没有没有！”谭姨挥手解释，“她说会晚饭前回来的，要不我打个电话催促一下。”　　萧宴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谭姨赶忙掏出手机，翻了几次通讯录，却发现自己忘记存她的号码，紧张地掌心都冒出汗。　　　　“她最近认识了什么朋友？”萧宴把从车里带出的一个盒子放在桌上，抬头问。　　谭姨不敢隐瞒，如实交代，“也是梨湾的住户，前几天那只流浪狗的主人。”林舒一直呆在屋子里怕闷出病，谭姨以为有个人陪她聊天是好事，没想到却连累了自己。　　　　萧宴沉吟几瞬，最后道：“天黑之前她没回来，你也不用在这里做了。”　　这可把人吓到，谭姨干了许多年，已经习惯这里的工作内容，再且报酬丰厚时间宽裕，离开这里她怕是难再找到这样轻松又赚钱的活。　　当即想多求几个情。　　　　此时外面铁门拉开的声音却传来，似是有人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