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德妃直接把手里的杯子砸向殿里的柱子,瞪向沈玉珺:“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假孕?”

沈玉珺一点都不惧她,还朝她翻了个白眼:“谁说你假孕了?我是说你宫里不干净,可能被人下药了。”

德妃闻言,双目垂下盯着沈玉珺递过来的香囊。过了两息,她才伸手巍巍颤颤地拿过那个香囊。

“你打开看看吧,”沈玉珺这会事情说完了,感觉心中一松舒服多了:“这是我让人去丽妃娘家那边查的。结果还不错,药是查清楚了,还带回来一颗。这东西给你了,我今天要说的也说完了。”

德妃看着手里的那张纸上写着的药性,整个人都木了,嘴里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沈玉珺看着眼泪终于掉下来的德妃,心里酸涩得很:“有什么我帮得上忙……”

“不,”德妃抬首看向沈玉珺,双目微缩,眼神冷冽:“这件事你不许插手,本宫要自己来。”

“嘭……,”德妃一掌拍在炕几上,檀木做的炕几都颤了颤:“本宫一定会查清楚,如果当年的事真的是人为,本宫一定会将那人挫骨扬灰,要她全族为本宫的孩儿陪葬。”

“好,”沈玉珺多少也知道一点德妃的脾气:“我不插手就是,但是我劝你一句,就算你查清了事情原委,你还是要耐着些性子,冷静一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只会让敌人得意,我想你也不会想给丽妃陪葬吧。”

德妃默默地流着泪:“我知道了,我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

沈玉珺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我这件事做的是对还是错?”

“你不告诉才是错的,”德妃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了沈玉珺:“这一杯算我敬你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活在自责里。没想到我竟然傻傻地放着仇人在我身边一直蹦跶,怪不得我的孩儿不能安息,时常来找我,对着我哭。是我傻,我眼瞎,心也瞎了。”

沈玉珺双手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你还是查清楚了再说,真凭实据地摆在皇上面前,请皇上为你为孩子做主。丽妃狂妄自大,她手里肯定还有药,她身边的常嬷嬷也一定不要放过。姐姐,我还是那句话,谋定而后动,不要伤了自己,让亲者痛仇者快。”

德妃点了点头:“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那就好,”沈玉珺从榻上下来:“时候也不早了,一会日头就毒了,我带着小肥虫就先回去了。”

“好,”德妃擦了擦眼泪,也要从榻上下来。

沈玉珺连忙阻止道:“你今天就不要送我们了。”

德妃闻言便又坐回了榻上:“那好,你们路上小心点。”

“嗯,”沈玉珺离开了。

德妃在沈玉珺离开后,又拿过那张纸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起来。

没一会,婉依便进来了,她见自家娘娘脸上还有泪痕,就问到:“娘娘,您怎么了,熙贤妃娘娘跟您说了什么?”

德妃把手里的纸递给了婉依:“菀瑕呢?”

婉依接过那张纸看了看,脸上的神情就变了:“娘娘您等着,奴婢这就去把菀瑕那个贱婢给您绑来。”婉依说完就把那张纸放到炕几上,转身就大步出去了,连往日里的规矩都给忘了。

没一会,婉依就领着两个粗壮的婆子,冲进了菀瑕屋里。菀瑕自被德妃厌弃之后,便不得用了。这会她还躺在床上,见婉依带人闯进来,整个人都慌了,连忙扯过被子掩在身上:“婉依你干什么?”

婉依恨不得撕了她,她家娘娘对她们那么好,这个贱婢竟然背主,还害了小主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绑了这个贱婢。”

菀瑕闻言便往床里面拱,但一个细皮嫩肉的女子怎么也敌不过两个粗壮的婆子,她大叫到:“你干什么?我要告诉娘娘,婉依,你让她们出去。”

她不提娘娘还好,一提娘娘二字,婉依就跟疯了似的,直接跑上去,爬上床,扯过菀瑕的头发,就给了她两个大嘴巴子:“贱人,你还有脸提娘娘,娘娘都快被你给害死了,”婉依已经红了眼睛,转头就对那两个婆子说:“她不要脸,那就不要给她脸了,把她扒光了,捆了。”

“好,”其中的一个婆子说:“婉依姑娘还是让奴婢们来吧,您可不能被这贱人给伤了。”

德妃坐在榻上,手里捏着那颗被蜜蜡封住的药丸,一眼不眨地盯着那颗药。

“娘娘,”婉依领着两个婆子把菀瑕给绑了进来了:“奴婢把这贱婢给您绑来了。”

“娘娘,娘娘饶命啊,”菀瑕见德妃手里捏着颗药丸,心里就一突,也顾不得自己还裸着身子,连连磕头:“要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事情,还请娘娘饶奴婢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德妃闻言,手上微微一用力,那颗药丸上面的蜜蜡就裂了,里面用油纸包裹着的药丸就露出来了:“饶命,你说说你做错了什么事儿?”

“奴婢……奴婢,”菀瑕跪伏在地面上,眼珠子一直在转着。

德妃从榻上下来,鞋子也不穿,直接赤着脚来到菀瑕跟前,摆了摆手让那两个婆子下去,后对着菀瑕说:“抬起头来。”

菀瑕全身都在发抖,但她不敢不抬头。

德妃看着菀瑕的这张脸,心里的郁气怎么都下不去,转身来到榻边,从炕几上拿了一个杯子。

“嘭……”的一声,她直接手拿着杯子拍在炕几上。瞬间杯子四分五裂,德妃的手也破了,血一直往下流,染红了几块碎片。

“娘娘,”婉依快步上前,就要去看德妃手上的伤。不过德妃抬了抬手,让她退到一边去:“你站在一边不要插手。”

婉依无奈,她知道她家娘娘的脾气,只能听命退到一边站着。

“菀瑕,你服侍本宫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本宫最恨的是什么?”德妃用那只还在流血的手,从炕几上拿了一片瓷器碎片:“本宫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你们背叛本宫,本宫会亲自动手服侍你们一回,”她说着话,两眼盯着手中那块滴着血的瓷器碎片:“你应该还有些话没对本宫说吧?你是自己说,还是本宫让你说?你好好想想。”

菀瑕心里已经后悔死了,她当初怎么就被丽妃给迷惑了:“娘娘,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那件事情她绝不能承认,她咬紧了牙关:“娘娘,奴婢是自小跟着您的,奴婢虽然会有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但奴婢绝不敢背叛您的,请娘娘明察。”

德妃拿着瓷器碎片慢慢走到菀瑕跟前,一手捏着菀瑕的下巴,抬起她的下巴让菀瑕的脸正对着她:“你确定你没背叛本宫?”

菀瑕使命地摇着头,因为下巴被德妃紧紧地捏着,话也说不清楚:“奴……奴婢,没有。”

“啊……”

德妃连眼都不眨一下,直接拿着那片瓷器碎片扎进了菀瑕的一只眼里:“你这眼睛留着也是多余的。本宫是什么人,你跟了本宫快二十年了还看清楚本宫的为人,还留着它们干什么?”

菀瑕的嘴唇已经被咬破了,眼睛里的血一直往下流,流进了发里,滴到了地面上,另一只眼睛里满是恐惧,声音颤抖,像见鬼了一样:“娘……娘……”

德妃看着菀瑕现在的这张脸,面无表情地说:“你现在再跟本宫说一次,你有没有话要对本宫说?”说着她便伸手把那块碎片从菀瑕的眼睛里拔了出来。

“啊啊……”

德妃听着菀瑕的惨叫,丝毫没有动容,转脸朝向守在一边的婉依说:“你去找个好看的花瓶,要大一点,本宫一会要用。”

菀瑕被疼晕了过去,不过就算这样,德妃也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一盆冰水泼下去,菀瑕又醒了,她醒来就想要咬舌自尽。不过德妃比她快了一步,直接卸了她的下巴:“想要自尽,你没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就想要一死了之,你是在看不起本宫吗?”

一阵尿骚味传来,德妃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本宫以为你有多大胆呢,就这么点老鼠胆,你竟然还敢背叛本宫,哼……”

就在这时,婉依抱进来一个白瓷花樽,白瓷上面遍布着含苞待放的牡丹:“娘娘,这个花樽是菀瑕最喜欢的,奴婢向您给她求个恩典。”

“本宫允了,”德妃瞥了一眼那个白瓷花樽,后又淡笑着看向菀瑕:“你也看看那个花樽,毕竟你以后都看不着了。”

菀瑕看到那个花樽,就跟疯了似的,拼命挣扎。可是再拼命用力也是无用的,捆着她的绳子是宫里特制的缠丝绳。那绳子虽然看着细,但想要把它挣断,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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