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再缓慢,路还是有尽头的那一刻。  顾以泽恋恋不舍。  “我很喜欢这只猫,有空的时候可以来你家看猫吗?”    头顶上的风铃清脆作响,巷子口的路灯投下黄澄澄的光,女孩的笑颜。  顾以泽突然觉得这一切美得不可思议。  手心出了汗,焦躁不安等着她点头。  他发誓,击剑比赛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    米酒眼底温和,弯起嘴唇重重磕了一下脑袋。    “酒儿,是你吗?”  米东顺没睡觉一直坐在店里等女儿回来,听到外面有动静就问了出来。    米酒轻轻叩响大门算是回应。  看到她这样子,顾以泽鼻子发酸。  多希望她能开口说话,如果不能从今以后他就试着去读懂她所有的情绪。    门吱呀了一声像是有人要从里面出来。  顾以泽急急忙忙挥手:“再会!”    米东顺一眼认出了那道身影,小声嘀咕道:“是他呀!”  米酒一脸疑惑的歪头看他。  米东顺看向米酒,似笑非笑地说:“他爱吃咱们家的咖喱饭。”    跑什么跑?你又没干什么坏事?  紧张个屁呀!  走到巷子口顾以泽十分懊恼地停下来踢着路边的电线杆。    “对了,沈飞呢,他不是跟你一起去的吗?”  米酒用手势告诉他有事情耽搁了。  “你觉得刚才那个男生怎么样?”  米酒的眸光变得复杂而哀伤,想了一下,她果断摇头。  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可俩人之间的距离却是很远。    她是小哑巴,他是运动员。    米东顺看出了她眼底的落寞,但是,失语不能成为她自卑的理由。虽丧失了语言的能力,但是开心的时候应该开心,痛苦的时候也应该痛苦。  这是人的权利。  她也应该像正常女孩一样,会遇到一个喜欢自己的男孩,因他脸红因他心动,因他变得勇敢无畏。  “酒儿,等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  米酒看着手心里的红色发卡,一脸诧异。  “戴上吧,也许会有想不到的好运气。”    米东顺叹息。  希望那个男孩能面对残缺的女孩儿一直温柔如初。  如果不能,那就回到爸爸的怀里痛哭一场。    “你去哪儿了”李荷看到顾以泽回来上去就问,但是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愣住,“……你……你……在笑吗?”  顾以泽扫了一眼李荷,真是懒得回答她的问题。  “儿子,跟妈说说遇到啥好事了?”  “没有。”  “眉目含情,笑如春风的,儿子,你是不是发情了?”    顾以泽猛然咳了几声,一口水卡在喉咙里,呛得脸色涨红。  以后我娶媳妇,绝对不娶我妈这样的。  真是够了!  发情?呵呵。  我只不过是帮助了一个弱小的小姑娘。  好吧,我也承认她很可爱。  就算她很可爱,我心里喜悦那也是因为帮助了别人自然而然产生的自豪感。  没错,就是自然而然,非常自然……    “儿子,你别跑呀,妈有话还没说完……”  门砰一声被关上。  “这孩子,害羞了。”李荷自言自语道。    第二天一早顾和吃早餐吃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对劲。  “以泽呢?”  李荷正在盛粥,耸了一下肩膀:“我怎么知道?”  “那不是你儿子吗?”  “就不是你儿子了?”  顾和撇撇嘴:“说正经的,你儿子不是对央体很反感吗,老想着去国外念书,好不容易回家一次怎么这么积极就走了?”  “儿大不中留。”  “真谈恋爱了?”  “你是没看到昨天晚上他回家时那脸上的表情……”李荷突然来了兴致,饭盛到一半撂下碗。  “跟发情的小狼一样,摇着尾巴。”  顾和纠正道:“摇尾巴的是狗。”  “有你这么说儿子的吗?”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  下了公交顾以泽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这天真冷啊!  小狼,哦,不,小狗踱着他的步子向央体走去。    跟上一次心境不同,这次见到中央体育学院这几个大字,倍感亲切,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光想着拿几块金牌,挂在学校的大门口,上面刻上顾以泽几个大字,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到。  当然了,小哑巴也会看到。    “大爷,早!”  赵大爷愣了愣。  “小子,早!”  “我今天返校了。”  “哦。好。”  王德全真是为人师表的典范,这么快时间内就把一个混小子教导的既懂礼貌又热情。    “陈平同学,谢文成同学,这都几点了,你们还在睡觉?”  床上的两个男人还在呼呼大睡。  听到声音,谢文成迷迷糊糊之中问:“平,我怎么听到老大的声音了?”  “老大回家了,没这么快回来。”  “也对,老大进门时直接用脚踹的,才不会跟我们废话。”    顾以泽轻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砰!”  连床都在颤抖。    “地震了!”  床上的两个男人一下炸起来。    顾以泽挑了挑眉:“是这个样子吗?”    谢文成慌忙捂住嘴巴。  陈平叹息。  依然是猪一样的队友。    “老大,我……我错了……”  顾以泽扬扬眉稍:“中午请你们吃饭。”  “我真的错了。”  “中午请你们吃饭。”  “我真的真的错了。”  顾以泽拧了一下眉毛:“你不吃?”  谢文成快要哭了:“我吃。”  顾以泽挥了挥手:“好,等会儿训练场上见。”    看到他彻底走掉,谢文成哀叹一声:“伴君如伴虎啊,我感觉我这颗脑袋随时都不保。”  陈平抱起胳膊:“别这么说,他今天心情好,是诚心实意要请我们吃饭。”  谢文成翻了个白眼:“还真看不出来。”  “咱别看脸,要用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虽然他整天绷着一张冰山脸,但只要有一天他话多了,要请我们吃饭那就是心情好到了极点。”  谢文成还是一脸懵逼。  “这么说吧,只要他请我们吃咖喱饭绝对心情好。”  “他就这么喜欢吃咖喱?”  陈平挑了挑眉毛:“爱吃的不得了。”    顾以泽的视线越过冬青丛,不一会儿就有一道可爱的身影骑着自行车叮铃叮铃。  真是奇怪。  米大叔家的咖喱饭怎么就那么好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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