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关着,顾以泽敲了半天也没见米大叔应应一声。  怎么没人?  他退回到街上向二楼看去。  小雏菊风铃依旧悬挂在窗前,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个小脑袋探出来,朝着楼下。  “喵呜……喵呜…”    他烦恼的挠了挠头发,站过的地方掉下几片绿叶。  “替我告诉你家主人,顾以泽来过。”  小奶猫舔了一下爪子,尾巴一翘跳了回去。    此刻还是车流高峰期,汽车按着喇叭从沈飞身边穿梭而过,路过的车灯将他的身影拉得更加欣长,光圈渐渐晕染,他在中心格外醒目。  江娜真捧着脑袋蹲在路边一直看着他。    两小时后,沈飞吐了一口气。  一天的工作突然结束,他摘下对讲机走到路边。  忽地一声惊叫。  “你怎么在这儿?”    江娜真飞快起身:“我在等你啊!”    沈飞:“……”  这货怎么又来了?    不知怎的,她的脸突然痛苦地揉成一团,低呼一声身子笔直向前倾。  沈飞下意识去捞,掌心之中立即袭来一股柔软,四目相对之时,心跳暂停两秒,呼吸一瞬间沉重。    江娜真转着神气的眼珠:“你的眼睛里有我。”    沈飞看着她瞳孔中的影子。  你的眼睛里也有我。  这样想着,体内窜出一股无名之火,腾一下烧红了耳根。    “你干嘛?”  “蹲太久,腿麻了。”  “现在还麻吗”  江娜真摇头,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嘴角大大咧开,旋出一个梨涡。  “那把你的爪子从我脖子上拿开。”  “不不不,麻,麻,特别麻。”江娜真把脑袋贴了上去,“心里窝子都在麻。”    沈飞:“……”  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    顾以泽右脚抵着树,身子靠着树干,眯着眼看人行道上走过来的人。  江娜真走近,声音带着愉悦:“怎么又遇见你了”  他哼了一声,把脚边的石子踢到马路上:“快十点了。”  江娜真灵巧地爬进冬青丛钻回去,反倒是顾以泽一如既往地飞机。  “看什么看”顾以泽摆着一张臭脸。  “你说我要告诉阿姨你逃课出去约会了她是什么反映”  顾以泽歪了一下唇角:“一定跟你爸妈知道你找了个交警同样地激动。”  江娜真双眼圆瞪:“你跟踪我。”  顾以泽不屑嗤笑:“孤男寡女街头拥抱!”  “你这是嫉妒。”    顾以泽突然扯着嘴角笑,我有我的小哑巴,我会嫉妒你们?  真是好笑。    江娜真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继续唠叨。  “那你说说你跑出去不是因为追女孩?”  “你管得着吗?”  “真不知道哪个倒霉的被你给看上了。”    倒霉?  顾以泽皱了一下鼻子。  遇见我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好不好?    “喵呜儿……喵呜儿……”  米酒一开门,小猫一个劲儿拿头蹭她,走一步跟一步,像条小尾巴。  也许是以前它在流浪,住进米酒家之后对她特别亲昵,睡觉一定要睡在她的胸口才安心。睡醒之时,努力伸展四只毛茸茸的小爪,粉粉嫩嫩的肉垫按在脸上又软又痒。  米酒弯下腰把它抱在怀中用下巴蹭了蹭。  小猫咪,你知道吗?  今天晚上妈妈的精神状况很好,喝了一大碗爸爸熬的鸡汤,还夸奖他的手艺越来越好。    小猫从她的怀里跳下来,然后跳到窗台上。  “喵呜儿……喵呜儿……”  你在说什么呀?米酒歪着头看它。  是饿了吗?  她回头看到食碗里还有半碗猫粮。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小猫咪?米酒也睁着猫眼看它,看着看着忍不住伸出手去挠它的小脑袋。  “喵呜儿……喵呜儿……”  ……  风铃被风带动,清脆地叮铃叮铃。  祈福用的红带也跟着在空中飞舞。    对了,我知道你在跟我说什么了。  米酒猛拍脑门,从抽屉里拿出笔跟红带,合上抽屉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很快地又抽出一张。  一愿:父母身体安康。  二愿……二愿……  愿他不再讨厌哑巴。    写好后,她推开玻璃摘掉风铃挂好飘带又重新挂了回去。  风卷起漫天的尘土与落叶。  米酒捡起窗台飘来的一片叶子,借着窗户口的灯光清楚看到,是一片冬青。  她把叶子从新仍到楼下,关紧门窗。  这一阵风刮的,好冷。  再抬头,天空黑魆魆的,一颗星子都没有。    “喵呜儿……喵呜儿……”  一个男的让我跟你讲他今天来过了。    米酒走过去摸着它的小脑袋。  乖,不要叫了。    猫咪:我都要被你气死了。    天气预报说冷空气即将南下,可顾以泽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缩了缩脖子往击剑部的方向走,谢文成跟陈平依旧在旁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天空阴沉沉的,是要下雨了吗?    陈平说:“我不喜欢雨天。”  谢文成回:“这么冷的天,雨也给它冻成雪。”    好像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很冷,到底要不要订外卖?  万一路滑,她摔倒了怎么办?  要不要通知学校的人让大家今天都去食堂吃,都不许订外卖?  纠结,真纠结!    “下雪有啥好的?”  “到时候我们可以去打雪仗啊!”谢文成显得异常兴奋,“老大,你要不要一起来?”    “不吃!”顾以泽心情烦躁,撂下话就加快速度。    谢文成愣了愣看向陈平:“他以为我邀请他吃雪吗?”  陈平:“……”  “你昨晚有没有闻到他身上一股臭味?”  “这话你可别说,他有洁癖。”    谢文成撇撇嘴,什么洁癖?  早晨的时候他把大家换下来的衣服投进脏衣篮里,他的那一件能抖出来一公斤的灰还全是叶子。  莫非,他走路不看地摔了?  摔了就摔了,这有啥好丢人的?    顾以泽走着走着停下来,暴躁地踢了一脚路边的冬青。  特么的,我都见不到小红帽了,谁让你还这么绿?    谢文成看到了跟陈平说:“看到了没有,昨天老大就是被这里的冬青绊的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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