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思粤这一年做的还少吗？”　　　　安然说起这个就觉得愤愤不平：“他这一整年都在为公司拼命，朝五晚九的，差点累出胃出血，就是为了对我爸的承诺。业绩也上来了，这一季度的销售额同比上升了六成。可是你知道我爸怎么说，他说累计销售额增长不算，得每一个季度都环比上升五成才行！”　　　　萧还帆静静地听着，也觉得安父这样的要求是在耍赖。每个季度都涨五成的销售额，那等于全年同比上涨四五倍，对于梁思粤任职的那个分公司来说，绝无可能。　　　　“我爸这是在把我和思粤耍着玩呢。”安然讥诮地说：“他心里还是记挂着你，这不，一听说你来了沪市，就迫不及待地把我赶过来了。在他心里，你比他的亲生女儿还重要。” 　　　　萧还帆给她倒了一杯咖啡，不置可否：“他看上的是时城。其实以安氏现在的状况，管理混乱，尾大不掉，能顾好自己不出乱子就不错了。伯父太有野心，恐怕不是好事。”　　　　他和安然虽然两看生厌，但也有着二十多年的交情，勉强算是普通朋友。 　　　　安然眨了眨眼，冰凉的空气接触眼球，冷静地说：“萧还帆，我们做个交易吧。”　　　　“交易？”萧还帆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你的事我可不想掺和。”　　　　他往沙发背上一靠：“我还想继续追夏彦呢，跟你搅合在一起可不行。”　　　　安然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果然是贼心不死。夏彦还说你是为生意来沪市的，和她没有关系，看来她还是太单纯啊。”　　　　“你碰见夏彦了？”　　萧还帆立即端正了坐姿，紧张问道：“她怎么说我？” 　　　　安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萧还帆，我说真的，咱们做个交易。”　　　　“我爸打定主意让思粤在这圈子里混不下去。其实我觉得他也不一定要在国内发展，新加坡，德国，日本，加拿大，其实都行。但他现在资历还差一点，你让他给你在时城京市总部做，行吗？”　　　　安然循循善诱道：“你身边这个林助理肯定不如沈秘书好用吧？思粤的能力你是知道的，他如果去了京市，沈秘书就能脱开身来沪市了。你只要帮我这个忙，我保证不再插手你和夏彦的事情。”　　　　萧还帆并不满足于这个条件，缓缓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帮我挽回夏彦。你和她关系那么好，连这点都做不到？”　　　　“这你可就错了，我可不会背叛朋友。”　　　　安然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口红泛着橘色的光泽：“她要是真不喜欢你，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那我不同意。”萧还帆冷漠地说。　　　　安然将头发拨到肩膀后面，不以为然说道：“真的？你可想好了。”　　　　“我想好了。”萧还帆站了起来，做出一副送客的样子。　　“没有好处的事情，我凭什么帮你。”　　　　但是安然依旧稳稳地坐在沙发上。她又喝了两口咖啡，将杯子放回到茶几，慢吞吞地说：“行啊，你不帮梁思粤，那我和他也就没法在一起了。既然这样，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地嫁给你好了——”　　　　她恶劣地笑道：“反正我们是有婚约的。”　　　　萧还帆：“……”　　　　“我知道了。”　　他忍无可忍道：“我会答应你的条件——现在请安小姐离开我的办公室。”　　　　今天是周六。　　　　虽然萧还帆作为总裁全年无休，但夏彦是不用上班的。　　　　那个租房子给她的学妹郑子瑜今天就要搭乘去英国留学的航班了，两个人互相发了告别信息后，夏彦起床给自己做了份早饭。　　　　钥匙和门卡都已经拿到手，是该去打扫一下房子了。　　　　夏彦现在还是独自住在郊区别墅里，一个人空荡荡地住着，反正是挺渗人的。做法律这行的见多了案例，接受的基本上都是社会负面情绪，多多少少都有点被害妄想症，她每天睡觉之前都要检查两遍门窗才敢睡。　　　　租的房子在紫云路的翠湖苑小区，郑子瑜的父母对她很舍得，房子的地段和环境相当不错。每天往来郊区这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也的确麻烦，夏彦想尽早搬过去。　　　　正准备带上打扫清洁工具去翠湖苑的时候，手机忽然响起悠扬的歌声。　　　　夏彦拿过手机发现是个本地的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接起来道：“喂？”　　　　“夏彦，这么早没有打扰到你吧。”听筒里传来的是个温和的中年男性声音。　　　　她听着有些熟悉，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只好顺着说道：“不打扰不打扰。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那边听到她客气疏离的声音，也猜到了她估计是没有保存号码。　　　　“我是陈砺行。”他轻笑了一声，说道：“上次见面忘了先加个微信，这个是你名片上的号码。”　　　　她上次在青浦剧场和陈砺行的确互相交换了名片，现在那张名片还放在她包里面呢，一直忘记存了。夏彦连忙笑道：“陈律师，真是不好意思，哎呀这段时间忙，都没听出来您的声音。”　　　　“没有没有。”陈律师笑道：“以后你在这边发展，我们应该也会经常碰面。夏老师也别用尊称了，我又不是什么名人教授。”　　　　顿了顿又说：“夏老师晚上有空吗？上次多谢你帮楠楠见到了她的偶像，想请你吃顿便饭。”　　　　夏彦客气地推辞了一下：“没关系，都是小事，陈律师不用客气。”　　　　陈砺行却并没有当做她是真的拒绝，继续说道：“不只是楠楠的事，我本人也想和夏老师交个朋友，不知道能不能赏脸？”　　　　其实夏彦也是有心想和陈砺行接触的，再加上上次宴会的时候宁雪卉闹的那一场，有可能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也急需扭转。她既然想在沪市站稳脚跟，给陈砺行一个好印象对于在法律圈树立个人品牌很重要。　　　　“那就多谢陈律师了。”夏彦谦虚说道：“我今晚有空，也想能和您这样的大律师交个朋友。”　　　　“好。”陈砺行做事很利落，既然夏彦答应了，他也就不多废话：“那今天晚上七点，莫利亚餐厅，可以吗？”　　　　“可以的，晚上见。”　　　　“晚上见。”　　　　挂断电话后，夏彦想了想，还是等明天再去翠湖苑打扫吧。从这里到翠湖苑一来一回要三四个小时，晚上六点左右就要出发去餐厅，中间根本没有多少时间用来搞卫生，反而会弄得一身狼狈匆匆忙忙的。　　　　这样想着夏彦就打开了电脑，叶主管发了几个助理的应聘简历到她的邮箱里，夏彦看了看，几个人的履历都还不错，一时拿不定主意。　　　　主要是她还没想好是要男生还是女生，要女生肯定会更方便，而且对于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来说，这个年龄的女生也会比男生更认真负责。但是男生的优势之处在于方便干体力活，半夜拿个资料什么的也好使唤。　　　　还是再等等吧，看看有没有新的简历。　　　　时间过得很快，整理了一些资料，没过多久就到中午了。随便下了一袋方便面吃了之后，想到很快就会搬到翠湖苑去，她又把现在这个家里面打扫一遍，然后用防尘罩把家具什么的重新盖好。　　　　齐小篆陪夏候嘉去国外培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就算是回来，住在家里的时间也是微乎其微。　　　　这些年夏候嘉走上歌手这条路，做音乐、培训、置装、出行，花钱十分厉害。不过他现在有了一些名气，商业活动也挣了不少钱，基本上能够自给自足，还能有一些盈利。他本来想把钱交给夏彦保管，但是夏彦并没有要。　　　　她自己的积蓄不少，父母的遗产也在她手里保管着。夏候嘉刚开始挣钱，他们这个圈子消费厉害，她不想让弟弟束手束脚。更何况齐小篆虽然是出于义气来做夏候嘉的经纪人帮他打理一切，但于情于理也该让齐小篆挣点经纪费用才行。　　　　其实父母的遗产夏彦也没有动过，造星之路花费不知凡几，她想留着给夏候嘉作不时之需。　　　　收拾完别墅，时针已经走到了下午五点多。　　　　夏彦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化了淡妆便准备出发。六点整出门，这个时间正是高峰期。周六的路况比工作日好了一些，但是还是堵车。　　　　前方不断响起催促的鸣笛声，马路上嘈杂无比，但车流还是纹丝不动。　　　　看着前面的路况，再看车载钟显示的时间，夏彦给陈砺行发了一条短信：“不好意思，有点堵车，我大概会迟到十分钟。”　　　　几乎是刚发出去，短信就回复过来：“没关系，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门口接你。”　　　　倒是个礼貌又利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