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洛可可躲去了朱佳的家里，她刚才有勇气直接跳车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跳车的地方离朱佳家很近，她只要稍微走几步就到了。欧阳没有立刻追来，洛可可没有寄希望于他是不打算追，她觉得欧阳可能是真的不知道朱佳的住址。谢天谢地，不然她这个反抗性逃跑还没一小时就被抓回去那也太丢人了。　　“可可你的脚没事吧？”朱佳递了一杯热巧克力给洛可可。洛可可崴到的脚已经敷上了冰袋，但是朱佳还是一脸担忧。　　“没事。”洛可可呲了呲牙。她一边喝着热巧克力，一边听着朱佳叽叽喳喳地说着她和她男友的事儿，心情难得的放松。然而好景不长，在洛可可跳车两个小时之后，朱佳公寓的门铃响了起来。　　朱佳去开了门，洛可可长叹了一口气，果然过了一会朱佳就领着欧阳走进了房间。　　“可可。”欧阳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不同，只是洛可可却听出了血腥气。　　洛可可没有立刻回应欧阳，她似乎是想了一会才说道：“我不参加宴会，说什么都没用。”就算欧阳现在把朱佳家炸了她也不妥协，今天是“第一天”洛可可有资本可以任性，而且到了“明天”欧阳多半也不记得“今天”的事了。　　欧阳的眼神落在洛可可的敷着冰袋的脚腕，沉默了一会回答道：“好，不去。”　　　　欧阳答应的爽快，倒是让洛可可愣了愣，她还做好了扯皮或者欧阳暴走的准备的，可是欧阳并没有任何过激的表示，只是上前一把抱起了她然后和朱佳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朱佳的公寓。　　从朱佳的住处回到洛可可的公寓的这段路上，欧阳和洛可可两人都没说话。等到了洛可可公寓楼下之后，欧阳也没让洛可可自己走路的意思，他是一路把她抱上楼的，这招来了不少路人的视线，洛可可就当没看到反正都是些不认识的邻居，而欧阳则更不会在意了。在欧阳抱着洛可可的时候，她并没有拒绝，等两人回到公寓的时候装修队已经收工了，但是瓷砖还没有装好一些零碎的工具扔在地上。　　一路把洛可可温柔抱着，仿佛是在照顾她脚伤的欧阳就这么把她直接扔在了地上。　　“跑的挺快的，嗯？”　　洛可可突然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她就知道欧阳不会轻易放过她。她想起来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一个段子，在所有的话后面加个“嗯”再加个问号，就会让一个人说的话显得特别的霸道总裁，而欧阳对于这个句式用的非常好。所以洛可可抬起头看向欧阳道：“你不听人说话，那我只能换一种你能理解的方式来交流了。”　　　　欧阳在洛可可身边蹲了下来：“所以你选择跳车？待在我身边让你觉得那么讨厌？”　　“非常抱歉，我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才能对一个第一次见面就把人眼睛挖了的人充满好感。”洛可可的回答毫不含糊，她看向欧阳的眼神没有任何闪躲。　　欧阳笑了起来，他伸手摸上了洛可可的脸颊，指尖划过了她的眉骨：“看来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觉得我可以帮你把这个印象加深一些。”　　洛可可有一瞬间的瑟缩，但是很快她有振作了起来：“你可以试试。”　　“可可。”欧阳的眼神突然变得非常温柔，这样的眼神比暴虐的眼神更显得欧阳此刻的笑容有些诡异，“下次别再这样了，我怕我会忍不住……别再从我身边逃开了，好吗？”这个问句，欧阳说的时候也柔和的很，如果他没有折断洛可可的小指指骨的话洛可可觉得这个话可能会更让人信服。　　　　欧阳一旦发作起来，就会变得非常过分，他非常耐心而细致地将洛可可的手指骨节一根一根折断。所谓十指连心并不是谈笑，每一下都疼的洛可可觉得自己随时可以晕过去，欧阳并没有要阻止洛可可发出尖叫的意思，或者说他非常享受她的声音和她的眼泪，当他终于把她的十指折断之后，欧阳仿佛是玩够了一般放下洛可可的手，俯身轻轻吻去了她的泪水，温声安慰：“乖，不哭。”　　洛可可疼得早就有些神思模糊了，她在听到欧阳的这句话时轻微眨了眨眼睛，她看向欧阳，看着他看向她那种珍视的不行的眼神她勾了勾唇角：“……能麻烦给个爽快的吗？”她的声音带着些许尖叫后的暗哑。　　“让可可你太轻松的话，就没有意义了不是吗？”这么说着欧阳再次一把抱起了她，这一回他是动作体贴的把她抱到了沙发上。然后坐在沙发边，拉起洛可可的手小心翼翼地抚摸过她的手掌问道，“疼嘛？”　　“你可以把你自己的手指折了来感受一下。”洛可可的回答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俏皮了。　　　　“可可，别离开我，没有下次。”欧阳轻轻替洛可可理了理黏在她额边的碎发，似乎是对她说又似乎是自言自语，“下次绝对不会这么就放过你的。”　　洛可可觉得欧阳这口气说的似乎错的是她一样，于是她沉默了一会回道：“欧阳，别以为可以用死和疼痛来威胁别人做他们不想做的事。”顿了顿她继续说道，“这两样，我都不怕。”　　“我知道，”欧阳露出了一丝笑意，“我并没有打算用这个来威胁你。只是每个人都必须要为自己做的决定和做的事付出相应的代价，可可你觉得对吗？”　　“不能更赞同了。”洛可可深以为然，“欧阳，杀人的迟早都是要偿命的。”洛可可从跳车的时候就做好了欧阳要找她算账的准备，说实在的她原本以为欧阳会做的更过分的，只是折了手指什么的和之前比起来那真是相当温柔了，所以洛可可没有打算抱怨欧阳的所作所为，她知道他有病还去惹他发病是她自己的问题，她不能怪别人，但是这不代表她真的打算对这一切容忍下去。洛可可也是受够了欧阳这种自说自话的脾气，好像他捏着她的命门她不得不听他的一样。　　　　洛可可自认为还做不到能和欧阳对砍，所以她只能选择了这种方式，虽然很疼。　　“杀人偿命？”欧阳听到洛可可的这个说法的时候，似乎是觉得听到什么有趣的意见一样，他伸手捏住了自己的左手小指，然后洛可可看着他亲自掰断了他自己的指骨，整个过程他都是微笑着的，似乎这种程度的伤害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事一样。在洛可可诧异的眼神中，欧阳凑到了她的身边吻上了她，研磨着她的双唇，他低声道，“可惜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公平的，可可。”　　所以他就可以把个人的意志强加到别人头上来？因为这个世界不那么公平？洛可可很想这么问他，可是双唇被他夺去的洛可可并没法开口询问。　　等到他吻够了之后，欧阳才放开她，用一种极其缠绵的口吻道：“可可，我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喜欢你，我不会轻易放手的。我说过我们是同一类人，所以快点到我身边来吧。”　　到他身边去，这说法真是见了鬼的自我中心。洛可可终于没忍住，皱起眉回了一句：“既然是你喜欢我，为什么非要我到你身边去，你不能到我这边来？”　　“因为，下来比上去容易的多。”　　　　洛可可并不太理解欧阳口中这个“下来”和“上去”的比喻具体是什么，但是她觉得他的精神状态似乎有些什么地方不对，欧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洛可可的眼神似乎更像是在透过她看些什么其他的东西。　　两人这么僵持了一会，欧阳突然收起了那副发了病的样子，他的眼神变得清明了起来，笑容中也没有了那种甜腻的威胁感，整个人清爽的仿佛刚才做了那些事的人不是他一样：“我知道了，以后你不愿意做的事我一定不逼你。”　　这个突然而来的承诺，让洛可可看向欧阳的眼神仿佛是见到了他被鬼上身了一样。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所以下次跳车这种事别再做了。”欧阳轻叹了一口气，起身拿来了医药箱，替洛可可小心地把手指一一包扎了起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幸好只是崴了脚，不然被车撞了怎么办？”　　是的她本来只是崴了脚，不过不知道托谁的福她现在两只手都跟着一起废了。洛可可没有接话，只是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欧阳。欧阳接收到了她的眼神，笑道：“别这么看着我，既然是答应了的，我就一定会做到。”　　　　“不，我只是……”只是不知道你又在发什么病。这后半句话被洛可可吃了回去，她这是真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捉摸不透。　　“可可，你太温柔了。”欧阳低头包扎的样子非常专注，“这让我很担心。”洛可可不觉得自己有哪里温柔，一定要说的话她是觉得自己挺包子的。　　顿了顿，欧阳继续说了下去：“对我这样的人，你应该要更狠一点才行。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我。”　　“我不太明白。”　　“可可，我说了，我比你想象中的要喜欢你。”欧阳转头看了洛可可一眼，“别太低估我对你的感情会比较好。”　　洛可可看着欧阳，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把那句“我无法理解你口中所谓的喜欢和感情”说出口。或许是累了，洛可可觉得现在或许并不是个再刺激欧阳的时间。　　有时间的话，再告诉他吧。　　洛可可的十指依旧在隐隐作痛，她抬头看向天花板，突然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退让到现在这个地步。可是她不能否认，在一瞬间欧阳勾起了什么她所不熟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