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三年前国子监内默默无闻又不招摇的卢嫣然,白筠实在想不起她的具体轮廓,只依稀记得似乎是个美人,奈何京城里的官家小姐都是美人,吴国第一才女自然就被埋没于美人堆里。    饯别会上,白筠苦于脱不开身,被一众国子监学子们围得水泄不通,自然寻不着空隙搜寻与打听一下吴国第一才女,领略她的风采。    最为重要的一点,是白筠没将卢大小姐放在心上。    未来太子妃与她何干?    与太子关系密切才是真的。    不行的太子若是哪一日善心大发,指不定就不祸害卢大小姐了,那她也不用嫁入东宫守活寡,那与太子的关系也就到头了。    但是,这些都不关白筠的事,她如今只想着打发了国子监学子们。    白筠就带着这样一种事不关己的心态,突如其来被‘情敌’招呼了,以至于应对得有些措手不及。    卢嫣然走路自带摇晃如弱柳扶风,面上梨花带雨般地漫步而来,国子监学子们都是人精,很识趣地自动退避出一条主干道,等着卢大小姐施施然地走过去。    两女争夫,一决雌雄,战事是否比长平公主那场还要惨烈?    凝视着卢嫣然背影的国子监学子们,没有忘记开启八卦模式:    “过去小女友对上正牌未婚妻,你猜最后谁会胜出?”    “欸?你这话不对吧,白大小姐地位摆在那里,岂是卢嫣然能撼动的?我看卢嫣然这回是要退位让贤了。”    “不见得,白大小姐毕竟是过去式,先皇后已薨逝多年,几遍再看中这位未来儿媳妇,又能如何?如今是现皇后掌管后宫,安皇后的娘家乃是安侯爷府,安侯爷的夫人可是出身武墓府,有兵权。”最后两个字的尾音一下子上调,生怕人不知道似得。    哪想到听者不屑于顾:“先皇后的娘家还是金国公府,那可是吴国开国皇后的娘家,你怎么不提?”    一时间刚才扒高安皇后的人顿时语噎。    实在是金国公府的人蛮横不讲道理护短还喜欢全族抱团,真是继承了当年金皇后的凶恶之名,惹了金国公府出来的人,就像捅了马蜂窝似得,让人莫名地退避三舍。    还好,‘恶名’昭著的金国公府,随着先皇后薨逝,越发低调。近几年,甚至很少听见金国公府的喜事与恶事。    这边的话刚一结束,两人又隐约听见不害臊的两位师妹正抱着虚而不实的幻想小声嬉笑着。    “瞧你这话酸的,两人即便斗得两败俱伤,也轮不到我们这些觊觎太子后宫妾侍位置的女人上位,醒醒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待她们斗得你死我活时,我在太子殿下面前展示温柔可人的一面,说不定就拿下殿下的心,到时候太子妃的位置,还不是殿下一句话。”    “呐,给你面镜子。”    ……    谈论政事的师兄们满脸懵逼,现在的师妹们都这般花痴了吗?    还是京城里的官家女子都像她们这样脑残?    那他们未来的夫人是否也正做着春秋大梦,梦醒了,才心不甘情不愿最后选择了他们?    想起来,真是莫名的瑟瑟发抖。    八卦聊了好一会儿,卢嫣然才一步一摇地缓缓走到白筠的面前。    这位走路比乌龟还慢,病恹恹的‘主角’打哪冒出来的,这是白筠脑海里闪过的第一感观。    卢嫣然笑得像多朵花一般,声线酥麻,开口就是自来熟道:“妹妹离京三年可让姐姐好是想念,如今回来了,我们姐妹二人可要好好聚一聚。”    姐姐?    这便宜占的,白筠顿时不爽,凤眸微微眯了下,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含笑回问了句:“您是哪个府上的小姐?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    人生最尴尬的事莫过于,以为对方应该认识你,哪想到只是你以为。    卢嫣然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心绪瞬间平复下来。只当白筠是故意给她难堪,更加端起架子,高扬起头,像只骄傲的孔雀:“妹妹向来喜欢开玩笑,三年未见,依旧童心未泯。”转眸看向太子时,眼神里的柔情仿佛能溢出水来,千回百转自彷徨道:“臣女记得宫里举办的赏花宴时,太子殿下望着桐叶,有感而发吟了句:思念伊人,在昏在晓。臣女十分好奇,也不知京城里哪位姑娘有幸入得了太子殿下的眼。”    这话问得实在过了,太子身份尊贵,如何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回答这种表白的情话?    奈何,太子今日定也脑抽了回,竟然薄唇微挑,漆黑的眸子里闪烁了下,隐有一丝笑意溢在其中:“本太子记得那句诗的开头是:青青桐叶,背风摇摇;眺望之人,千里迢迢。”说完话,视线正好落在身旁的白筠身上。    ……    人生更尴尬的事莫过于,以为在心上人心中扎根,哪想到只是单相思。    卢嫣然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了裂痕,千里迢迢?殿下这是说他心目中的佳人,如今千里迢迢赶回京了。那她,又将置于何地?    国子监众学子顿时哗然!    原来太子殿下是面冷心热,只是针对的对象不同,所以他们从来没感受到太子殿下内心的火热!    白筠被一众眼神看得瞬间懵逼,不带这样给她拉仇恨的,这里多少太子粉,她要承受多少阴谋阳谋?忙用手指拉了拉太子的衣袖,眼神哀求,涵哥哥,你好歹给我留条活路呀?当着你未来太子妃的面撒狗粮,她醋坛子还不打翻?    这个小动作在国子监众学子看来,是白筠感动的快要哭了。    卢嫣然险些碎成渣子的面具,又瞬间恢复如初,用着比来时更加迷人的笑容寒暄道:“妹妹离京三年,殿下一直有对臣女说过,希望妹妹早日回京,再续前缘。”    ……    白筠惊悚地望着她,不敢问出口,卢大小姐,你肚量那么大,真的好吗?    “妹妹离京三年,殿下一直有对臣女说过,希望妹妹早日回京,再相聚。”    太子蹙起眉,微抿着唇不语。他虽然从未与卢嫣然说过这番话,但是却不想否认这是他的心里话,唯有沉默是最好的方式。    然而这话可就引起白筠浮想联翩,卢嫣然的觉悟性比她想象的还要高,深知太子身为储君,是不属于太子妃一人,将来必定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所以只要是太子中意的女人,卢嫣然都不会拒绝,还主动记下人选,以备将来过门后再一一为太子收入东宫为妾。    卢嫣然度量大,知轻重,懂权衡,会隐忍,为太子妃人选也是有原因的。    至少白筠做不到,心甘情愿为太子操持三宫六院,同一堆莺莺燕燕争宠。她有这种不符合时代背景的思想,与她自幼成长的环境有很大关系。白家男丁历来子嗣艰难,白丞相早早做好了心里建设,并没有因为膝下多年无子,而迁怒妻子沈氏,而纳几房美妾。后来上天垂怜,传来喜讯,沈氏终于怀孕,可叹的是,竟是个女孩。白丞相喜悦中掺着悲痛,默默地接受了现实。    白筠在琴瑟和鸣的成长环境中长大,耳濡目染父亲对待母亲呵护备自,她心目中的夫君亦是以父亲为标准,一夫一妻。母亲也曾多次侧面提点过她,低门嫁女,方能保她一世绵长,夫疼子孝。    太子妃的位置从来不在白筠考虑范围内,青梅竹马的情谊只是将太子当作大哥哥看待,仅此而已。    如今成为卢嫣然的假想敌,白筠不过是想,太子估计不中意这位未来的太子妃人选,所以故意推出她挡刀。    既然大哥发话了,那她也只能听命行事。    “多谢卢大小姐相告,不然我都不知道涵哥哥三年来一直将我记挂在心上,从今往后,我一定经常进宫,陪伴在涵哥哥的身边,同他聊一聊小时候的趣事。”白筠这番话说的既自然,又大方,十分顺从地同意了卢嫣然的话。    ……    卢嫣然懵逼了,什么叫经常进宫陪伴太子殿下?她这个未来太子妃人选都没有机会经常进宫,你一个前太子妃人选怎么那么恬不知耻,妄想再勾引太子殿下?这是要重夺太子妃位?    痴心妄想!    真是狐媚子,尽会做些惑人的龌蹉事!    “妹妹刚回京,恐怕还没听说最新的宫规吧?”卢嫣然巧言笑兮,脸上恬静温柔的面具努力维持住。    “宫规?”白筠疑惑。    “皇后娘娘不喜嘈杂,所以入宫不像以前那般容易了,须得皇后娘娘的手谕得了召见,才可进宫,而且轻易不得留宿。”卢嫣然重点强调,亦是在告诫白筠,不要想着像以前一样,随意进宫魅惑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可不是薨逝的金皇后,任你将皇宫搅弄得天翻地覆。    白筠看着她的脸色不善,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想当年金皇后执掌后宫时,白筠是宫里的常客,日日得召见进宫陪伴皇后左右。说白了,就是金皇后属意白丞相的独女为太子妃,让白筠自幼相伴太子左右,如此青梅竹马的情谊,将来面对困难时,也好相互扶持。虽然丞相大人心底不赞同女儿掺和进储君的位置,奈何为人臣子,皇家看中的姑娘,岂是想跑就跑得掉的?    白丞相妥协地让白筠入宫陪伴安皇后,做太子妃乃是关乎白筠一生顺意的事,丞相夫人沈氏可不是个任命的女人。    每当小白筠回府,沈氏总会问清楚今日宫里发生的具体事情,以便及时能够遏制住女儿对太子的好感。    那时,小白筠得了太子送的一只小白兔作为礼物,欢快地抱回府,献宝似得告诉沈氏:“娘,你看小白兔多可爱,涵哥哥说它长得像我。”    瞧太子这最甜的!沈氏咬了咬牙,暗道,胆敢用一只兔子博好感,拐走我女儿,妄想!将小兔子抱进怀里,谨慎地嘱咐:“筠儿可要好好地养这只小白兔,这可是太子殿下赐给你的物件,若是稍有损坏,殿下追问起来,筠儿可是要受罚的。”    欸?    是这样的吗?    白筠眨巴这无辜的凤眸,突然苦了一张脸,嗓音里隐隐透了两声抽泣:“娘,为何涵哥哥要送我这种容易损坏的物件?是想我受罚吗?”    沈氏叹了口气,脸上透着苦楚,安抚白筠:“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自然是喜欢筠儿,才送筠儿礼物。可是正因为是尊贵之人送予的礼物,才不能丝毫有损,否则就犯了大不敬之罪。”见她似懂非懂地杵在那里,安氏怕她还没听明白,忙打比方说:“筠儿想一下你爹,每次接圣旨后,是否供奉在祠堂里,香火不断,以示对陛下的敬意?”    白筠恍然大悟点点头。    “所以这是一个道理,这只小兔子筠儿可要好好养着,断然不能有丝毫差错,明白了吗?”沈氏再次谨慎地嘱咐道。    白筠注视着沈氏怀中的小白兔,突然觉得是烫手山芋,一点也不可爱,忙同沈氏商量道:“娘,要不您替女儿养着小兔子吧?”    沈氏心底暗爽,面上不敢有丝毫表露,勉为其难道:“那好吧,这一次娘就替你担着了,但是下一次,你可就要自己解决。”    一想到未来还有一堆需要供起来的物件,白筠急了:“娘,那你给女儿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教女儿如何拒绝太子殿下送的礼物吧?”    终于问到重点了,沈氏呼出一口气,含笑地说:“无功不受禄,筠儿可以拒绝太子殿下的礼物,若是太子殿下非要送礼,筠儿就试探地商议着物件,这些器物终究难损坏。”    白筠眼睛一亮:“女儿懂了!”    至那以后,宫里的人发现,白筠的喜好极为怪异,开始看上盛水果下的盘子,放毛笔的架子,最后一次,竟然看上了装书的柜子!    太子殿下唯有忍痛割爱,命人将嵌在墙壁上的木头柜子整个卸下来,再重新安装打磨好,送入丞相府……    如今,白筠神思回来,丝毫没有想要进宫的欲望,既然面子上给太子做足了她想进宫陪伴,反倒被卢嫣然严令告知,皇宫换规矩了,她进不去了,那还不赶紧脚底抹油,等待何时?“既然如此皇后娘娘不喜嘈杂,那我自然不敢进宫打扰。”    “筠筠,你离京这三年来,母后可想念你了,哪会觉得筠筠嘈杂?筠筠日日进宫,母后那才叫高兴!”不知何时将长平公主安置妥当的卫子皓返回了,毫无违和感地插进话来。    太子如临大敌……    卫子皓开场白后,太子殿下眼帘微微眯起,眼神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缓缓由远而近窥视白筠的皇弟,轻谑的沙哑笑音中透着凉薄。    白筠敏锐的神经感受到身边的太子浑身散发着威压,侧脸看了一眼,却只见到他平静面容下微微上扬的嘴角,一如往昔的清冷模样。    是她的错觉?    太子不容她仔细分辨,已然开口:“筠筠离京三年,都不曾与皇弟通过一封书信。如今刚回京,皇弟就邀请她入宫陪伴皇后娘娘,恐怕有失妥当。她性子害羞,在陌生人面前,多少会觉得不自在。筠筠,本太子说的对吗?”    白筠:……    国子监众学子投来齐刷刷的注目礼,她会害羞?    不能吧!    这般牙尖嘴利的女人,会怯场一定是戏演得好。    白筠语噎,这种得罪人的话,太子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真的好吗?    最重要的是,太子怎么还问她对吗?    她若是回答对,岂不是说与卫子皓不相熟,与皇后娘娘更谈不上有交情,虽然这是大实话,可也不能实话实说呀,还不将人给得罪死。    那番话刚落下,卫子皓的大长腿三步并两停在太子与白筠跟前,是扶风弱柳的卢大小姐一步一摇身,像步履蹒跚那样走路,所没法比及的。面上含着笑,回答的话十分自来熟:“皇兄此言差矣,我与筠筠的特殊情谊又岂是皇兄能够明白的。这三年来逢年过节,我可是有命下人专程赶往筠筠居住的兰馨小院送去礼物。”    白筠懵逼!    卫子皓什么时候托下人给她送过礼物?她怎么从未有过印象!    受人礼物这种事,是要回礼的,白筠可不想莫名其妙被坑回礼,嘴快地怂了句:“皓哥哥什么时候给我送过礼物?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扑哧’一声轻笑,也不知道是哪位国子监学子没忍住发出声响,如落针坠地可闻,脆生生的。    太子的眉宇突然舒展开来,嘴角透着三分愉悦,薄唇轻启:“筠筠说的对,陌生男人的礼物要拒绝。”    白筠:……    太子故意曲解她的话,比卫子皓送礼还要可怕。    她可没胆子拒绝,再拒绝,三年拒绝皇子的礼物,这不是要将人得罪死,还显得自视甚高,目中无人。    卫子皓脸色骤变,怒骂道:“这刁奴好大的胆子!胆敢连我送给筠筠的礼物都吞,看我回府后不剥了他的皮!”    ……    国子监众学子顿时懵逼,一瞬间后,又恍然大悟,难怪白大小姐说没收到礼物,这就解释得通了。    白筠愕然地看卫子皓,是她想的太多?怎么有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位脸熟的皓哥哥是位戏精的错觉?    卫子皓再对视上白筠的目光,毫无尴尬,柔和中带着笑意:“回府后,我立刻派下人送份大礼进丞相府,给筠筠赔罪。”    白筠摇了摇头,一定是她将人想得太坏了,赶忙拒绝道:“无功不受禄,多谢皓哥哥好意,这礼物我是万万不能收的。”    哪想到卫子皓话锋一转,又扯道:“瞧我给忘了,筠筠甚少收礼,以往皇兄给筠筠送的礼物,筠筠都是拒绝的。若皇兄执意要送礼,筠筠拗不过了,就会同皇兄讨要些器物回府。”    欸?    白筠喜欢另类礼物这事,还一度在京城中传过好一阵子流言蜚语,那时候她年岁小,众人只觉得口味独特。如今国子监众学子顺着卫子皓的话联想起来,脑海里无不闪过白筠不喜太子,借器物这种方式一再重复地阐明心意。    纵观古人谈情说爱,女方不收男方礼物,通常表示拒绝。    一时间,太子与白筠感情深厚又开始被有心人质疑。    难道白筠早就看出来太子不行?    国子监众学子看向白筠时的眼神越发古怪,有甚者师姐妹们还露出鄙夷不屑。反观太子,成为同情对象,自认为唯一对他真心的女人,原来也是为了他的地位与权势去的,如何不可怜?    太子的心里突然感慨万千,仿佛亲手栽种的种子,悉心浇水施肥,终于等到幼苗长大,快要收成时,有只心怀不轨的猪,想要拱了他种的白菜。最后偷菜不得,竟起了歹念,企图毁菜!    真是痴心妄想!    太子的瞳里闪过瘆人的光华,犀利道:“筠筠的闺房里至今还陈列着本太子送给她的器物,可见她是真心喜欢。不像皇弟,连份礼物都送不出去。”    ……    众人听明白了,太子与七皇子都中意白筠,如今是太子占了上风,七皇子不甘心被拒绝,正努力营造出与白筠十分相熟的假象,企图迷惑太子,哪想到太子英明裁断,早已看出七皇子居心叵测,倒打一耙。    白筠自幼被同龄人追捧惯了,但是被两位皇子当众撩,还是争锋相对地贬低对方,抬高自身,这种情况还是头一遭遇见,以至于她有些受宠若惊的瑟瑟发抖。    陛下若是知道她成为祸害皇子的罪魁祸首,还是令手足兄弟反目成仇的根源,会不会暗地里将她埋了?    还求陛下圣明裁断,追查一下事实,分明她为了太子殿下的声誉,正殚精竭虑地装作殿下的心上人,混淆天下人的视听,扭转殿下已经不能人道的事实,实属有功之臣。实在不是应该被暗地里浸猪笼,成为抹杀的对象。    至于卫子皓突如其来的示好,分明是冲着丞相独女这个身份来的。为何她会如此肯定,当然是三年前,她与卫子皓的熟悉程度只限于皇宫内见面后,打声招呼的陌生脸熟人。    不过今日饯别会后,想必京城又会开始盛传白筠与皇子们不同寻常的关系。    与皇子争辩事实,白筠未免越描越黑,终于起了落跑的心思。    突然,墨兰突然火急火燎地冲进饯别会,白筠眼眸一亮,有了主意,同墨兰招呼道:“慌慌张张的进来,还有没有规矩了?”    墨兰听到这句话,仿佛松了一口气,可以插进话来:“小姐,刚才府里下人来报,老爷让小姐即刻回府。”    白筠满脸莫名,见墨兰似乎真心急,难道府里真出了事?忙转身告别,留下一脸懵逼的众人,打道回府。    太子毫无留恋地紧接着拍拍屁股闪人,追上白筠的脚步:“筠筠,我送你回丞相府。”    主角都走了,剩下的国子监众学子无不叹息,说好的一决雌雄呢?    还有太子与七皇子两虎相争呢?    怎么戏才开场就散了,没过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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