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京浩稍一犹豫,那狱卒便恶狠狠地把啤酒瓶子往里塞了进去,“哎呦,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殿下一个月前就把乞求出兵的奏折送到了盛京,至于何时派兵派遣多少小人实在是不知道啊。”
王破瓢挥拳砸在了金京浩的脸上,咬牙切齿的喝骂道:“干你娘嘞,问一句说一句,你他娘的有没有做俘虏的觉悟?!
鞑子有多少船你不知道,朝鲜还有多少战船你他娘的总知道吧,啊?”
鼻青脸肿的金京浩被王破瓢这一记重拳砸的眼冒金星,龇牙咧嘴的说道:“别打了,别打了,小的全都说,还有十五艘大福船,一万精兵藏在南浦港,是殿下的后手。”
“丢雷老母!”熊楮墨倒吸一口冷气,海战比不得陆战,若是贸然出海,单这十五艘大福船就能团灭了他们这一万多人,“那些俘虏”
还不待他说完,痛的汗流如瀑的金京浩便竹筒倒豆子般抢着说道:“哎呦,是殿下怕天军撑不住故意送来充实天军的,明廷的告急奏折也在半个月前送出,小的斗胆推算,用不了多久济州岛便会被战争撕得粉碎。”
熊楮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李倧,自己前脚刚在济州岛站稳脚跟,他后脚就来砸锅。
王破瓢心急如焚的望向熊楮墨,“特么的,李倧这是把咱们架在火架上烤啊。
战端已启,这仗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由不得咱们了。可特么的,无论谁胜了,咱们都会被抹去啊。”
熊楮墨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王破瓢在担心什么,李倧费尽心机谋划已久,肯定早就把济州岛的情况报给了鞑子,就凭自己如今手里的这几条破船根本就不够鞑子塞牙缝的。
他眉关紧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而自己现在两眼一抹黑,鞑子能拿出少战舰,能派来多少兵全是未知。
眼下最急需的,最缺的就是情报,可要想搞到鞑子的情报简直比登天还要难。
熊楮墨愁容满面的思索片刻,抬头面若寒霜的看了众人一眼,语气冰冷的说道:“要是走漏了风声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你们几个接着审,看看还能不能审出有用的信息。”
说罢他便急匆匆的去找王叔远商量对策去了。
熊楮墨前脚刚到王叔远的住处,孙梧藤就手里攥着一封粘着鸡毛的书信,神色匆匆的闯了进来,悄声说道:“子谦,金陵城白姑娘的人送来的情报,他们已经在海上漂了三天了,朝鲜水师一溃败他们才得以靠岸。”
熊楮墨从怀里摸出一本三国演义,拿起桌上的笔墨,迅速的破译起书信来,当他看完信中的内容后,惊出一身冷汗。
孙梧藤见熊楮墨神情不对,连忙凑上前去,心急如焚的催问道:“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济州岛孤悬海外,被朝鲜水师围观了这么久简直成了一座信息孤岛,众人对大明瞬息万变的局势是两眼一抹黑。
熊楮墨甩了甩头,该来的总会来,只是他的没想到来的如此的快,历史的轨迹似乎加速了。
他把鸡毛信扔入火盆,心情沉重的说道:“崇祯帝让洪承畴把八镇的主力集结到了宁远城,在锦州和松山一带形成了决战的态势。”
孙梧藤发出一声惊呼,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满脸兴奋的说道:“什么?!崇祯帝要跟鞑子决战?”
熊楮墨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看来大明的财政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如果自己没记错,洪承畴这个“国之栋梁”就是在松锦大战投敌叛国当汉奸的,自此明朝形势急转直下,离着灭国也没几天了。
王叔远闻言却欣喜若狂,被小小的鞑子压着打了这么多年胸中的浊气早就积攒的装不下了,一听大明要绝地反击心里简直比吃了蜜还甜。
他捋着胡须扬眉吐气的笑道:“盼了十数载,圣上终于下定决心一战定乾坤,扫清东北的鞑子了。”
熊楮墨心中五味杂陈,据他知道的历史,如今北方大旱,各地灾荒,饥民相食。李自成、张献忠等人势力急剧扩张,把中原腹地给搅得鸡飞狗跳。
中原腹地的形势如此严峻,明廷如今根本就没有一举解决八旗军威胁的能力,可崇祯帝脑子一热还要同鞑子决战,这简直是决策上的巨大错误。
熊楮墨心中愁肠百转,摇头说道:“事情未必会同咱们预料的那样发展,我看这场仗弊大于利,还不如不打。”
孙梧藤眉头一挑,愠色满脸,“我看你这纯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何以见得?”
王叔远也面色通红,满脸不高兴的向熊楮墨投去了杀人般的目光,哼道:“子谦,咱们是反贼不假,可咱们是大明的反贼!
你难道就这么见不得大明的好吗?”
熊楮墨苦笑一声,看来今天不给这虎视眈眈的二人解释清楚,别说思虑商讨对付鞑子海上威胁的对策,恐怕想出这个门都不容易,“二位请稍安勿躁,你们误会了,先做下,听我慢慢给你们解释。要是没有道理,你们再骂我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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