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就在济州岛上的众人陷入熟睡中的时候,天灾突然降临。
整个济州岛北岸如同喷发的火山,山火席卷了半座岛屿,迅速的向着济州岛的最高峰汉拿山席卷过去,烧的整片天空亮如白昼。
靠近海岸海水升腾起一片水雾,冷却的火成岩重新变成翻滚的烂泥浆,咕咚咕咚的往外冒着丑陋的暗红色气泡,原本隐藏在森林秘处的珍禽奇兽逃也似的离开这片险境,发疯般的涌向南岸。
站在济州城头,一阵炙热感不由分说的扑面而来,熊楮墨感觉自己的眉毛都被烤焦了,看来南岸辛苦布置的拒马、鹿砦、地雷和陷马坑全他娘的付之东流了。
一直在准备海战和反登陆战的他把拳头重重的锤在女墙上,看着沸腾的护城河满脸懊恼的怒骂道:“干!劳资日防夜防,怎么没想到鞑子放火呢?”
王破瓢扯着破锣般的嗓子怒骂道:“干他娘嘞,鞑子真他娘的不是人,没想到鞑子的手段竟然如此的下作,这么狠的事情都能干出来!”
熊楮墨催了一口血痰,想起一万人差点在睡梦中被烧成灰烬是一阵恶寒,睚呲欲裂的吼道:“我一直以为战争应该是有底线的,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睡梦中惊醒的孙梧藤急的裤子都穿反了,他看着城外的熊熊烈火脸色吓得煞白,扯了扯熊楮墨的衣袖,颤抖着说道:“子谦,来年的收成是没有了,再这么烧下去济州城都化了。趁着山火还没席卷整座岛屿,赶紧弃岛撤吧!”
熊楮墨一听立马就不干了,歪着脖子喝道:“别人一吓唬连家都不要了,还特么算是个人吗?”
孙梧藤的脸上泛起一阵异样的红色,苦口婆心的劝道:“我不是怵战,在甘肃没少跟鞑子死磕,大小战阵也经历了几十场。
可战船这会儿都烧成渣了吧,如今你拿什么跟鞑子斗?让弟兄们白白跟你去送死嘛?”
熊楮墨伸出舌头舔着干涸的嘴唇,对着眼前的熊熊烈焰发出一阵狞笑,“鞑子想一把火就轻松的拿下济州岛,也太小看我熊子谦了!”
孙梧藤撇了撇嘴,“死鸭子嘴硬,我没看出你还有什么翻盘的机会。”
熊楮墨大马金刀的往孙梧藤的面前一站,如同天神下凡,中气十足的说道:“狡兔三窟,为了防止被团灭,我早就把改装完的战舰转移到了南岸。”
阳光下的东海,万顷碧波犹如翡翠,闪烁着耀眼的粼粼金光。
一艘绘着蛟龙的苍山船如同离弦之箭,犁开碧波万顷向着济州岛疾驰而去。
熊楮墨举着望远镜一动也不动的站在船尾的高台上,身形仿佛笼罩在一层水汽之中。
在他身后,四名身着黑色水靠的壮汉正在奋力操桨,磐石般的手臂击起大片水花,苍山船箭矢般的靠近还在冒烟儿的济州岛。
熊楮墨前脚蹬在船帮上,他终于在济州岛的东侧二十里外的海面上而不是北侧的海面上发现了藏了三天的鞑子船队。
他看着身后的战船越来越近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咬牙切齿的骂道:“道格太阳的,鞑子竟然舍近求远,还真他娘的阴毒,竟然出其不意的从东侧发动了突袭!”
要不是恰好他们外出侦查敌情歪打正着发现了鞑子的舰队,及时在向岛上告警,这次他们刚完成改装的战船恐怕在海港里就被鞑子给一锅端了。
王破瓢如临大敌的站在熊楮墨的身侧,身后鞑子的战船已经肉眼可见,数目多的数不过来,“鞑子是在等山火熄灭,初步估计他们的主战舰数量在咱们的两倍以上,正面交锋恐怕咱们占不了什么便宜。”
熊楮墨一把扯掉身上的水靠,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任凭船棹激起的水花拍在身上,腰间插着两把短柄火铳,肩上扛着一把苗刀,活脱脱的一个兵痞。
“怕个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济州岛是老子的地盘,弟兄们往岸上冲!
鞑子赶来老子就敢埋,他门要是不开眼敢登陆,老子就给他来个里应外合干死丫挺的!”
战火毫无征兆的笼罩了济州岛,面对强大的敌人,新军奋起反击,毅然吹响战争的号角。
各型号弹药堆满了福船的甲板,新军迅速的集结完毕,寂静的人群如同向日葵头向刚靠岸的熊楮墨,向他发出无声的敬礼。王破瓢眼圈通红,扯着破锣嗓子拍了拍熊楮墨的肩膀,深情的笑道:“有些弟兄们怕是一去不回了,开战前给弟兄们讲两句吧!”
熊楮墨抬腿就登上了堆积如山的弹药箱,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掐着腰豪气干云的振臂高呼道:“弟兄们,讲两句!”
一万双眼睛饱含着炙热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向他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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