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畅畅不由自主地屏着呼吸,小心打量着这间办公室。    办公室位于在大楼转角,有着极好的视野。站在这里,看得到大半个CBD,再加上这高度,真有一种俯瞰芸芸众生之感。    过了好久,梁嘉逸才浏览完手中的文件,在后面签上名字。他合上钢笔笔帽,抬头看向此刻正站在自己前方的人。    “站在那干什么?”他放下钢笔,屈指敲了敲桌子,靠进自己的大班椅,冷冷地问。    董畅畅像个小媳妇似的,灰溜溜地往前走了两步。    “道歉。”她低头轻声说。    梁嘉逸轻哼了一声。“我觉得你胆子挺大的,干嘛这么小声。”    “......”董畅畅觉得这个得了理且不饶人的男人真的是讨厌死了。    “所以你要为什么道歉?”梁嘉逸又往大班椅椅背上靠了靠,抬起下巴,有些不耐烦地扯了扯自己领带的结。董畅畅一抬头,刚好就看到了这无比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的一幕。    她长舒了口气,心里暗骂了声“靠”。    这特么也太斯文败类了吧!他是猴子专门派来色||诱她的吗?!    被斯文败类色||诱到的董畅畅又往前走了小小的一步。    “为昨天......吐槽你喜欢坟头蹦迪的话......”    梁嘉逸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就只有这些吗?”    “......为昨天想给你泼红油漆......”董畅畅想了半天,又支支吾吾地加上了这么一句。她看到说完红油漆后,面前的男人闪电般变了脸色,连忙又给自己加了一句来挽救局面:“但是那个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了!”言下之意,这件事是私事,你应该公私分明,至少在工作上,完全不能追究!    梁嘉逸直接被气笑。    “所以你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董畅畅偏头不看他,继续嘴硬:“关于剧院的选址,我原本也就没觉得我自己有错。”    梁嘉逸从椅子上起身,走了两步停在董畅畅面前。“那你倒是说说,能住得起我远盛的高端温泉度假酒店的人,什么秀没看过。为什么偏偏要跑来这个山沟来看一个土味秀场?”    董畅畅被他逼得后退了一步。    “高端山庄温泉酒店的买点之一,就是让我们的客户享受无人打扰的安静假期,为什么要让一场秀破坏了安静的氛围为消费者徒增烦恼?”    董畅畅又被他逼得往后退了两步。    “至于坟头蹦迪。”梁嘉逸说着,轻轻扯了扯嘴角。“蹦迪倒不至于,但我认为给那群世代居住于此地的祖先们听听他们的乡土戏剧,真的是再仁慈不过的做法。”    董畅畅被逼得退无可退,屁股怼到了梁嘉逸办公桌的桌沿。    “所以。”梁嘉逸两只手撑在桌沿上,将董畅畅围在中间。“我有什么理由,要在你选定的地方建一座剧院呢?”    “......我,我就是不同意你的看法。”董畅畅不住地向后仰,声音颤抖地道。    “立场不值钱,观点才值钱。”他将她圈在办公桌和自己之间,轻声对她说。“职场礼仪的课我没时间给你上,但光是一味地向我大喊大叫,或者背地里骂我还要给我家门上泼油漆,这样的反抗是最愚蠢的站队。而,你上司在会议上说的那些理由在我这里都站不住脚。所以......”    梁嘉逸越压越低,他不受控制地想要靠近她,微张地唇离她越来越近。    他想起昨晚她被易端端架回家的场景,一夜未眠的大脑中,脑浆像是被全数替换成了名为嫉妒的毒汁,此时就如同女巫坩埚中的魔药一般沸腾着。    他不带丝毫抗拒地饮下那魔药,一颗心难受地痉挛了起来。那魔药蒸腾掉他所有的理智,让他在此时只能够绝望地干渴着。此时,面前的那两片微张的娇艳红唇,就如同最沙漠中的清泉。    她不属于自己,可他却完全无法放开自己的手。    饮鸩止渴,莫过如此。    董畅畅抗拒的咽呜着,她稍一个不留神,就被他钻空子,把舌头伸进了自己嘴里。这老王八蛋,这么对自己摆架子,还敢亲她对她耍流氓!    一把推开压在身前的梁嘉逸,董畅畅手背粗鲁地在嘴唇上一擦。“去死吧!”    “你说什么?”梁嘉逸觉得自己真是自虐,听道她的诅咒,宛若万针穿心。    董畅畅低了低头,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确实有些不客气,所以她决定换个文明点的说法——    “去世吧!”    心肌梗塞,真的要心肌梗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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