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锦衡急匆匆跑出去,看见时奺摔跪在地上,手掌撑着青石板,膝盖磕在青石板上。    时奺今日穿的是淡蓝色的及膝连衣裙,这下子摔在地上,膝盖疼的不行,她挣扎着想起来。    “别动,我看看。”宴锦衡扶着时奺,让她靠在他身上,小心翼翼的察看伤口。    手掌被小石子磨破了,出了血丝,膝盖上破了皮,青紫一片,小血珠冒了出来。    这种老青石板,最容易长青苔,时奺的裙子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    宴锦衡见时奺的伤,心疼的不行,拿出纸巾轻轻的覆盖在流血的地方。    “嘶……”伤口被碰触到,时奺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腿。    “别动,让你别跑,不听话。”宴锦衡语气不大好,可手上的动作却轻了又轻。    “我哪里知道嘛……”时奺低着头,语气带着哽咽,听起来好像要哭了。    宴锦衡抬起时奺的下巴,小姑娘眼睛红通通的,似有水光,一瞬间宴锦衡的气就没了。    都怪他,没有照顾好她,让她疼了。    时奺仰开脑袋,不看宴锦衡,摔一跤好疼的,可是他还不安慰自己,有点小委屈。    “好了,别哭,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试着站起来,我们去医院看看。”    宴锦衡环着时奺的腰,半托半抱的让她站起来。    “嘶,疼……”时奺嘟囔了一句。    两个膝盖都不同程度的伤到了,手掌也是,幸好穿了薄外套,不然手肘也难幸免。    “唉!”见时奺身上的伤,宴锦衡真是恨死自己方才和她开玩笑了,不然她也不会跑出去。    “别动,我叫个车,带你去医院看看。”宴锦衡一只手抱着时奺,一只手拿出手机准备叫车。    “不用去医院吧?学校旁边的诊所应该也可以。”医院离这里很远,时奺也不太想麻烦宴锦衡。    说来说去,还不是怪自己太蠢,走在平路上都能摔倒。    “不行,必须去医院,没得商量。”宴锦衡语气不容置喙。    女孩子最怕身上留一点点伤疤,现在这么多处地方伤着了,不能大意。    “噢!”时奺没再说话。    “站稳了。”    宴锦衡单手扶着时奺,绕到她前面去,屈膝蹲在地上,“上来。”    “不用不用,我能……”自己坚强的走出去……    “上来。”宴锦衡重复。    时奺觉得宴锦衡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就不敢违拗他了,乖乖的趴到了宴锦衡的背上。    宴锦衡小心翼翼的避开时奺的伤口,背着她出去,要走一段路才有车。    时奺双手环着宴锦衡的脖子,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人背过她,一下子感慨万千。    宴锦衡的背部宽厚,趴在背上能感觉到紧绷的肌肉,就好像,宴锦衡背着什么特别重的东西。    时奺默默的在心里吐槽,她应该不重吧?    宴锦衡手臂的肌肉比背部更加紧绷,他怕不小心把她摔了,背着她,就像背着自己的未来。    这是宴锦衡第一次背人,还是心仪的女生,向来镇定自若的宴锦衡,现在倒是有些紧张。    他在反思,刚才是不是太凶了,他看见时奺伤口的血,冲动就涌上来了,语气不大好,也是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两人各有心思,都没有说话,很快到了马路边,叫的车已经到了。    宴锦衡小心翼翼的把时奺放到座位上,关上门绕到另一个方向坐进来。    “师傅,麻烦去三院。”    宴锦衡低下头看了看她的膝盖,见不在出血了,才松了口气。    时奺一直大气不敢出,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    车里有其他人,宴锦衡也不好说什么。    到了医院挂号以后去排队,时奺非得自己走,宴锦衡拗不过,半抱着她进了诊室。    医生给开了药,左膝伤的较重,让护士上了药,其他地方涂了药水。    药水浸到伤口,有些疼,时奺缩了一下手,小脸疼的皱巴巴的。    宴锦衡扶着她的手臂,让护士更方便上药,看她疼,他也不好受。    “忌口一个星期,不能吃海鲜,生冷,辣椒,上火的也不能吃,这个药一天涂两次,膝盖后天来换一次药就可以。”护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给宴锦衡说着。    看着宴锦衡关心时奺的样子,护士下意识就觉得两人是一对小情侣。    宴锦衡满口应承下来,扶着时奺到了外边坐着。    弄好了伤口,宴锦衡这心才松懈下来。    “学长,谢谢你!”时奺抬头看着宴锦衡的眼睛,真诚的道谢。    看到宴锦衡衣服上的污渍,时奺非常愧疚,本来今天有一个愉快的周末的,结果现在弄得进了医院。    “没事,你也受苦了,和你没关系。”宴锦衡哪里会看不出来时奺眼里的愧疚。    宴锦衡伸手揉了揉时奺的头发,“我送你回寝室,你给你室友打个电话,让她等一下到楼下来接你,我不能送你上楼。”    “好。”时奺异常乖巧,把手机拿出来给阮依依打电话。    宴锦衡见时奺关了手机,蹲在她身前,意思很明显。    时奺也不矫情了,乖乖的趴上去。    从校门口到寝室还有很长的一段路,时奺有些犹豫了,在学校,大家都看着呢。    “学长,要不然我让我朋友来接我吧?”    “她能背起你吗?好不容易才上了药,听话。”    得了,宴锦衡一句‘听话’,让时奺缴械投降,看来她又得在贴吧火一次了。    宴锦衡背着时奺,不时有瓷大学生看着他们,不过现在是中午,没什么人。    “时奺。”宴锦衡喊她。    “嗯,学长你说。”时奺竖起耳朵,以为宴锦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早上我说我帮的是我自己,还有方才明叔没有误会,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时奺咬着下唇,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时奺,我喜欢你,对那个男生说的话,不过是宣示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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