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一噎。 真是低估了这小子的段位。 不过毕竟是自己的私事,也不是去约架需要找帮手什么的,就只摆摆手,示意不必麻烦,旋即自行离去。 餐厅里的小提琴曲在她身影消失的那一刻换了一首。 季礼望着她的背影,思绪复杂,最终垂眸抿了口果酒。 有些涩。 。 夜色正浓,将整座城市笼着,各色霓虹灯光照亮了一片夜空,繁华而喧嚣。 南希在马路边上招了辆计程车,见司机输完导航就望向窗外入夜后照旧的车水马龙。听见风声呼啸而过,她疲惫地用指腹稍稍揉捏鼻梁,感觉这两天的确是有些浮躁了。 V吧的确不远,大概十五分钟车程。 这块夜场,夜店女王没怎么来过,有些路生,靠着手机地图寻了一会儿才找到。 酒吧分为清吧和动吧,清吧规模比较小,几十平或一两百平差不多,偶尔有一些演出,也有白天就营业,播放节奏缓慢音乐的。动吧呢,就是所谓的夜店,极大的内场,有专门的DJ和灯J负责豪华的灯光及舞台效果,动感迷离的音乐伴随着性感撩人的表演和高大上的秀酒,到处充斥着奢华,酒精还有男女荷尔蒙的气息。 对比而言,这算是一间清吧,场地不算很大,门口大理石地面光滑,左右摆着两排白色不知名的花篮连着造型十分精美的落地灯,顶上还挂着一整片长方形的吊篮,灯光流转,是蓝白色的优雅情调。 晚上风有点大,南希下车,扯紧衣服。 好在不是个需要会员实名制什么的高档会所,从门口直接可以入内。 没有DJ打碟,没有镭射灯变换,男男女女落座于吧台或卡座交谈说笑。正中央有个圆形的舞池,但现在并没有人在用。 四下一寻,的确发现了四男两女的组合,孙姿倩一身职业的OL装被挤到正中间,长发剪短,烫成梨花卷蓬松在锁骨处,远远看着很是清丽。 如果忽略时不时往她身上蹭的某只咸猪手的话。 玻璃桌上是成堆的瓶瓶罐罐,还有四散的花生壳。 两个女生一直不适应地避开若有若无贴着自己的男性身躯,明明不情愿,却还是得强撑起尴尬的笑容继续应酬。而那几个男人却仿佛在干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似得,她们越抗拒,他们笑得越欢,一杯杯地给女生倒酒。 在这样的环境,四周已聚了些异样的目光。 南希见状,眉间微皱后收起面上的寒色,挑起一抹惹眼的笑,径直往那头走去。 。 饭后,季礼没有直接随沈筱回别墅,而是应陈东的约,到网吧组了一波团战才打车回去。 深夜,寒风瑟瑟。 漆黑一片的墨色天空下,偌大的别墅区路灯格外明亮,门口保安将车拦住,他只好步行进去。 他家和沈筱家并不是紧挨在一起的,沈筱的别墅位置靠前,他的靠后,中间还有几个住户,且栋栋都隔着一段距离,恰当而界限分明。 上下两层的格局,按密码开锁后是黑漆漆的一片。 开灯。 明明是住了快两年了地方,但是只有一些基础的家具,显得空旷得有些冷清,没什么鲜亮的颜色。 玄关处一点点的灯光显然不够照亮整个空间,光线自近往远处递减,由明亮变得昏暗。 从鞋柜里取了双拖鞋换掉,不远处有月辉照下,能看得清路。 季礼往楼上卧室走去,边随手脱掉外套丢到床头。因为里面穿的是低领的毛衣和衬衫,今天气温又骤降,难免捂得不够严实,锁骨处已有一片受冻的红印。喉咙有些痒,他轻咳了两声,取过遥控器开暖气。 今晚的夜色很美,特别是从卧室连着的阳台往远处眺望。 指尖星红点起,左边胳膊懒懒横在栏杆上,忽然有点说不清的烦躁。 起风了,烟气刚氤氲飘起就被吹散,薄薄一层笼住清冷的眉目和墨色眼底的沉寂。 这个小区每隔十米就有一盏路灯亮着。 住在这里的大多是一些早出晚归,或者根本不归的快生活节奏人士,所以入夜后更加安静,除了刮落树叶的风声呼啸而过,近乎没有什么动静。入目的也只有夜色和一栋栋造型各异但是排列规划地异常整齐的房子。 安静。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站在阳台上的人眼睑半敛,将抽了一半的烟摁熄,去客厅倒了杯热水。 。 几日后,十八中正式放假,南希奉母上之命去接弟弟。 东西全部整理完已近黄昏,两人上车,开始商量先吃过晚饭再将他送回去。 车子往南高那条路上开过时,南希略略瞟了一眼那边紧闭着的自动门,忽然想起某个人还要再过两天才放假吧。 没在意,径直驶走。 与此同时。 南高某考场,最后一门英文测验结束,铃声响起,考生停笔,监考老师下来收卷。 后排的季礼被人推醒,眼皮稍掀,恹恹地撑着脑袋,将被自己胳膊压着的答题卷松开。 学生一个个拿着文具袋陆续出了考场。 他坐在原地阖眸缓了一会儿,也起身,取笔离开。 期末考结束,只剩下两天校对试卷就放寒假了。 季礼出考场之后接到私聊,是陈东问他晚上去不去网吧带飞。 紧接着发来一个抖动。 刚刚坐在教室的时候头莫名发晕,阅卷都有些吃力,现在被冷风一吹,清醒了大半,季礼没有在意,应下后回家。 。 周六,没有轮到班的南希窝在暖暖的被窝里睡了个懒觉,醒来时满足地伸了个大懒腰,迷迷糊糊,手习惯性地摸手机。 十一点半。 得,正好可以吃午饭。 通讯软件那里有几个红点,她揉揉蓬乱的头发,随手点开,旋即眯眸。 是孙姿倩。 内容是问她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或许是刚刚睡醒脑子还有些昏胀,南希无声笑了笑,将手机摁熄屏,又缩回被窝赖了会儿床。 她说她想要谢谢她那晚帮忙解了围。 其实也没什么好谢的,那些人与其说是什么大客户,不如直接叫暴发户。穿得倒是人模狗样,但是流氓举止,满嘴骚话。好在她也曾经混过那么多年,平时也得跟这类人打交道,应付起来自然就得心应手。不过拼了几杯酒,吹了几个牛逼,就哄着人乖乖把合同签了,然后拍拍屁股领人走而已。 没有回复邀约,南希在被窝挣扎了一会儿,起床,洗脸刷牙叫外卖。 很不幸,外卖小哥刚来不久,沈筱就打来一通国际长途,问她现在有没有空。 南希叼着筷子奇怪道:“怎么了?” 沈筱有些急:“还不是那臭小子,一整个早上没去学校,电话也打不通,你有空的话能不能去他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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