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肃宇神色先是微愣,半响后闷笑出声,附在她脖颈间双唇抵着耳畔轻声道:“你想为我生个女儿?”    少年略显低沉磁性的嗓音,宛如树叶滑过心弦泛起阵阵涟漪,勾得镜子瞬间羞红了脸。忍不住稍稍挣扎着想摆脱他的气息,可发现无论如何使劲儿,身后搂着自己的手臂坚实无比,颇为霸道,最终只得与之纠缠。    “此事……将来再说吧。”镜子咬了咬下唇,大夫判定她子嗣艰难,将来是否顺利成孕尚属未知。只得默默祈求,她拿着一个好‘剧本’,让一切皆能平安顺遂。“你还未回答我呢~你方才说的是否改口?给你一次机会。”    “不改。”楼肃宇毫无犹豫。    “我已是给你台阶了,怎么?不愿顺势而下?”镜子本意调侃,听他回话后又心生不解,转身蹙眉。    楼肃宇岿然不动,眸色隐着宠溺笑意,不纠语中疏漏,反倒言之凿凿。“君子一诺,当守之,焉能妄意更改。”    “胡乱承诺,今后有你后悔的时候。”镜子翻着了翻白眼,反正将来打脸的可不是自己。虽说他言怀中不再有别的女子,令她心悦。可当真做到着实艰难。“若老妪与稚儿有难需人搀扶,又皆为女性时,你当如何?他日当真面对亲女,亦谨守此约?岁月变迁、世事无常,心中仅我一人已是无尚奢求。我只愿此刻你待我真心,未来之事便交于他年吧。”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若以此为论,世人对弱者报以同情,予以相扶乃善心使然。若本无此善心,却以道德之言强令守之,却也甚为可笑。    至于亲女,呵~一团尚未可知的血肉?    楼肃宇笑而不语,眸中闪过一缕冰冷。“你不信我?”    时至今日,她仍不敢全心信赖与他。“虽未行礼成婚,然婚书在册,你我夫妻身份已定,我若他日朝秦暮楚,便叫我死无——”    “呸呸呸!不许再说下去。”镜子连忙打断他的话,深怕从他嘴里说出任何狠话来。    说她圣母也罢,说她白莲也好。就算将来他果真躲不开剧情进展,遇到女主移心移情,有负于她,她也愿他平安顺遂,不为世俗所累。“你且答应我,无论他日发生何事,切莫轻论生死。”    “在你心中,我应是何种人?”楼肃宇轻声问道。    圣人啊——!镜子险些冲口而出,却硬生生的压回去。圣山是千年后别人口中的尊称,可真实的楼肃宇是怎样的人?书里的设定,他绝称不上好人。屠戮世家、杀夫屠子、上令皇权、下诏百姓。更使女主痛苦一生,又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可如今尚且年少的他呢?    “在我心里?”镜子抿唇呢喃,头颅偏了偏角度望着他认真的模样,继而靠着他的胸膛挑眉笑道:“唔……我喜欢的人。”    “且记今日之言。”楼肃宇眸间浮起的笑意,渐而浓郁。下颚抵着她的发顶轻柔的摩挲着,略微冰冷的心被一道暖流侵袭,终是化为清水。短短数月,他所经历的心潮涌动,比他以往累积的更多。    两间小屋,一把古琴,半卷残香。怀中躺着心爱之人,情话绵绵,耳鬓厮磨。只想将所有所谓使命与责任,抛之脑后,就此沉溺永不复醒。古人云:美人乡英雄冢。诚不欺也!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镜子阖上双眸,轻笑道。    四方城民风淳朴,普通人家再是极其微小之事,只要听闻了消息都会有人主动上门帮忙。张贴喜字,拉起红绸,准备成亲一切事宜,根本不在意他们皆是外乡人。当知道他们没有亲人在世,无需高堂,便自主的按上天地香案,跟在成婚之日自行带着吃食,烹饪摆桌热情洋溢的。虽说简陋,可礼数也尽力做到周全。    郝大嫂请来城中的好命婆为镜子梳妆,对他们之前的打算不赞同,甚至对新娘子表示委屈。“妹妹,成亲乃是人生大事,怎能如此仓促?若非近半年没有其他好日子,嫂子定不能将你如此轻易的嫁了他。”     “嫂子~”镜子低声嗔笑道。    郝大嫂见她羞涩不已的模样,心生调笑之意。少女青涩,面若红霞,更甚三月桃花,可那少年姿容更是举世无双,两人匹配成婚,将来定是神仙美眷。可惜身处乱世,父母皆已不在,否则该是何等热闹。    其实楼肃宇身为圣山尊主的身份,若将成婚之举公诸于天下,恐不仅门庭若市,更是普天同乐之事。但他此刻的念头与镜子相同,不愿多生枝节,只想和心爱之人一同禀告天地,结为鸳盟。生生世世,矢志不渝。    “我楼肃宇请皇天后土,四方诸神见证:自今日起,与黎镜结为夫妇,白首相约,祸福与共;倾心相待,永不离弃!”在四方城相邻人的注视下,楼肃宇字字铿锵,一身大红喜袍对地俯首,满心真诚望苍天得以垂怜。    镜子头戴凤冠,娇媚如画,隔着珠帘凝视着他,唇边扬起笑意。认认真真一字一句的说道:“我黎镜请皇天后土,四方诸神见证:自今日起,与楼肃宇结为夫妇,白首相约,祸福与共;倾心相待,永不离弃!”    ……    夜幕深沉,龙凤烛下。    镜子紧张得攥着衣袖的布料磋弄着,黑色的羽睫在烛光中浮出阴影,脸颊因合卺酒的后劲而浮现出不同于胭脂上妆的绯红,双眸之间的风华宛如银河倾洒。喜袍宛如一团火焰燃烧着,绚丽夺目,仿佛能烧尽世间一切。    “我们成婚了?”镜子抬头疑惑的问道。    怎么感觉一点真实性都没有,好似做梦一般。单身多年,现在已是有夫之妇了?想着原来的世界里,总被父母以各种各样的形似催婚、吃不完的相亲饭。可没想到穿越之后,竟会如此之快,容许另一个人踏足她的人生,并甘之若饴。    楼肃宇立在她身前,眸色温柔而深情,伸手抚上她的脸侧,满心的餍足。此刻他终于不必理会任何礼数,不必担心她心生不悦,肆无忌惮的注视她,碰触她。“对,我们成婚了。”    “那接下来,该……”镜子低眉咬唇,双颊晕红。成亲之事,她根本不懂,掀开喜帕,饮合卺酒。然后呢?根据以前写文的经验,好似还要吃点什么?    红烛之下容貌娇媚,明艳端丽,嫣然腼腆,姿色天然中独带风流之色,彷如能勾人魂魄一般。也令楼肃宇声音有些沙哑,“洞房。”    听着彼此的呼吸声,镜子顿时一慌,大脑当机不知如何回应。“我,我……”    楼肃宇俯视着她,察觉到她娇弱的身子微微颤抖,轻声问道:“你可愿意?”    “我……我不会。”她是曾经看过小黄文,可是真枪实战还是头一着,紧紧的盯着他的鞋面,脸颊都快充血了。    楼肃宇执起她溢着冷汗的双手,放在唇边轻吻着,只觉得气血上涌,再也压制不住的欲念袭上来,试着诱声哄道:“褪去我的衣服~”    镜子浑身一僵,诧异抬首,看着眼前面容俊朗,风度翩翩的男子。像是根本不相信这话是出自他的嘴里。双手颤抖着挣脱他的控制,在他灼热的视线中继续垂头,仿佛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几乎就在她垂头的那一刻,楼肃宇一把搂住她的腰际,顾忌着她尚未痊愈的伤势,动作轻柔却让她毫无反抗之能,她就像一朵含苞的花朵,颤颤巍巍的依附着他,与之密不可分的贴合在一起,感觉着彼此的体温。    四目相对,气息微喘,身着红袍的绝色少年倾身,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触着对方娇嫩的唇瓣,顷刻之间,天地无声。    屋外窸窸窣窣的虫鸣叫着,月亮羞涩得藏在云雾中,不忍现身相扰。而床榻之上帏帘半透,身影交合,粗喘之声与娇媚呻.吟也是乐此不疲,彻夜响着不肯罢休。    镜子从他怀中迷糊转醒之时,天尚未透亮。水乳交融,肌肤相贴,而腿间细微的痛楚更让她羞涩垂目,心神荡漾泛起波澜。    “醒了。”她刚有动静,楼肃宇便醒了。搂着她腰际的手紧了紧,让她附在他胸膛之上,柔情露骨。“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镜子缓缓摇头,想着昨夜的情形,咬了咬唇满心歉意,“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昨夜那般动静,恐怕无人会相信,他们其实还未走到最后一步。分明已是水到渠成,前戏做足,可是最后她却……难以承受。他本可以强行而为,却终究不忍她勉力承受而停下。    楼肃宇见她自怨的模样,叹息着抚弄着她光滑的背脊,想着昨夜他刚挺身,即将得到她时,就见她痛楚不已,面无血色,浑身紧绷仿若生死不能的模样。心疼的安慰道:“无事,应是年纪尚幼之故,过些时日习惯了便好。”说着昨夜一些缠绵之景涌上心头,附在她耳畔轻声道:“况且,其他地方都甚是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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