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的是厨房。赵玺留下阿卞护卫轻城自己带着钱小二过去就见厨房外围着不少人指指点点基本都是借宿的旅人。
一个驿卒打扮的男子被四马攒蹄地捆缚在地地上掉落了一个油纸包里面的粉末有一半都洒在了外面。
王太医很快被请了过来走过去用手指沾了点粉末仔细看了看舔了舔,又嗅了嗅,开口道:“是蒙汗药而且是上好的,不易被察觉的蒙汗药。”估量了下,“这点份量放倒三四十人不成问题。”
众皆哗然。
驿站的厨房是公用的人多的时候便要排队轮流使用。厨房外靠墙根处则是一溜儿三个大水缸,其中两个水缸已经用空了只剩一个还装满了水。
这驿卒十分谨慎佯装前来提水却打算趁机将整包药粉都倒入最后一缸有水的水缸中到时候凡是要喝水煮饭的一个都跑不掉。可他运气实在不好,阿卞得轻城再三嘱咐早安排了人在暗中盯着,将他抓个正着。
驿丞匆匆赶来千恩万谢。多亏了赵玺一行人警觉若是被这人得手,出了大事,他是负责人,第一个要倒霉。饶是如此,以赵玺的尊贵身份,在他职责范围差点遇袭,他的责任也不轻。
赵玺冷笑一声,眉宇间满是戾气,他好不容易哄得轻城回心转意,今日又难得时辰还早,正想着温存一二,就有不长眼的撞上来,坏了他的好事。
冯鹄过来汇报审问结果:“他一口咬定白天被驿丞责罚了,心怀不满,故意报复,没有指使的人。”
当他们三岁孩子哄呢,上午被罚了,下午就能找到蒙汗药,还是上好的蒙汗药来报复?他倒是再找一包来看看呢!赵玺道:“不必多问,先抽上十鞭子再说。”
冯鹄应下,亲自扬起马鞭。
钱小二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且慢。”
冯鹄惊讶。
钱小二道:“鞭子不对。”递给他一条鞭子。
四周顿时一片倒抽凉气之声。那被捆的驿卒更是一瞬间脸色惨白。
那是一条钢鞭,鞭长八尺,共有九节,鞭身上长满了倒钩,看着就狰狞可怖。若是被这鞭子抽上一鞭,岂不是要去掉半条命?可刚刚,对方下的令是十鞭!十鞭,他再多几条小命也得玩完。
驿卒瑟瑟发抖地道:“你们竟要动用私刑,草菅人命不成?”
冯鹄失笑:“你怕是还不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吧?你胆敢对我家主子意图不轨,一条贱命只怕还不足以赎罪。”谋害亲王可是重罪。
驿卒恐惧地睁大眼睛:莫非他竟惹到了什么惹不得的大人物?他看向赵玺,见赵玺披一件玄色斗篷,身姿卓然,貌若天神,眉眼沉沉的模样,虽然年轻,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对方没有骗他,这个人,来头绝对不凡!
眼看冯鹄的鞭子就要扬起,驿卒一个激灵,迅速有了决断:“我说,我全都说。”
赵玺使了个眼色,钱小二和冯鹄将人提到一边的密林单独审问。四周围观的人见没热闹瞧了,也不肯散去,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议论着,好奇着最后的结果。
驿丞的额角满是汗,一边抹一边忐忑不安地道:“殿……”被赵玺目光一扫,忙转口道,“大人,这里地方龌龊,您要不要去旁边屋中坐着等?”
赵玺面色冷厉,嗤笑道:“不必了。”
驿丞吓得腿都软了,却不敢动弹,只好陪他干站着。
不一会儿,钱小二回来,对他附耳说了几句。赵玺露出惊讶之色:他一路已经遭遇了两拨太子派来的人马,原以为这回人也是太子派来的。他正奇怪太子的手段怎么越来越蠢了,原来竟不是吗?
钱小二请示道:“主上,我们怎么处置他?”他们一路隐瞒身份而行,钱小二等人在外一律称他为“主上”,称轻城为“夫人”。
赵玺问驿丞:“今天是不是有药材行的人借住驿站?”
驿丞道:“是。”心里打鼓,犹疑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赵玺却不理会他了,对钱小二道:“既然不是那人派来的,让他签字画押,报官处理吧。”
钱小二应下。
赵玺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轻城已经换了寝衣,正倚在床头,教鹧鸪在裤子内侧衬入棉絮,好保护大腿。前几日她就想到了这法子,无奈赶路太急,根本没有时间做这个。
赵玺在门口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见她看到了自己,才回到院子拎了早就打好的水,也不用热水,快速地洗了下,才重新进屋。
鹧鸪已经不在,屋中只剩了轻城一人,正靠着床头闭目假寐。满头青丝已经散开,垂落在雪白的寝衣上,愈显得那张动人的脸儿如堆雪飞霞,娇艳无匹。
赵玺的心忽地就扑通扑通跳了起来,蹑手蹑脚地走近她,在她身边坐下,细细端详着她。
连日的赶路,她消瘦了些,下巴越发尖得可怜寝衣领口散开,露出了更加凸显的秀美锁骨。她这样娇弱的人儿,长到这么大,只怕也没吃过这种苦。
赵玺的心中充满了怜惜与歉疚,忍不住轻轻拥住她,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下一吻。
她受惊地睁开眼,盈盈桃花眼带着迷茫,映入他眸中,便如月光下的一湾湖泊,潋滟生姿,摄人心魄。
赵玺心头大悸,濡湿的吻轻柔地落到她颤巍巍的眼睫上,爱怜备至,低声问道:“怎么不先睡?”
她睫毛乱颤,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赵玺却仿佛明白了什么,眉开眼笑地道:“你在等我。”这些天每次他回房,她都睡下了,这还她是第一次等他。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