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屋外寒风凌冽屋内春意融融。

两人躺在暖洋洋的大炕上小别胜新婚一番后慵懒地躺着闲话一二。轻城枕着赵玺的臂脸儿贴着他的胸膛赵玺一脸餍足空着的手搭在妻子不着寸缕的娇躯上指尖缠绕着她一缕青丝,懒洋洋地讲着抓捕阿矢那布的经过。

他是在城西的一个铁匠铺里抓到阿矢那布一行的。当时,阿矢那布化妆成了铁匠铺的学徒因为先前的教训,也记得将手上的指套印子抹上黑灰遮掩起来。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庄若盈先前在阿卞审问时就交代了铁匠铺这个据点铁匠铺突然多出来的哑巴学徒和陌生客人就格外惹眼了。

阿矢那布被抓个正着,庄若盈却在之前就找了借口和他分开竟然逃过了搜捕。

轻城听着不由目瞪口呆:“阿矢那布是被庄若盈坑了吧?”庄若盈明知道铁匠铺已经不安全却没有告诉阿矢那布甚至还用阿矢那布来吸引追兵的注意自己趁机逃跑了。

赵玺冷笑道:“那也是他自己蠢。庄氏是什么人他会不知道?被她坑过的冤大头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了。”他对阿矢那布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这样的蠢货居然敢肖想他的妻子!

轻城好奇起来:“她这么厉害?”

赵玺点头:“这位庄氏的心性手段实在非同一般。据阿矢那布的随从交代,她的确就是东羯汗王的那位宠姬虽然三十多了依旧生得美艳动人。她是东羯汗王从另一个部落抢夺而来的,而在这之前,她至少被五六个部落首领辗转抢过,还导致了其中几个部落彻底覆灭。”

轻城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位庄小姐竟有这么大的本事?”

赵玺道:“她的本事可不止这一点。这一回也是因为她会说大魏的官话,又擅长易容伪装之术,才派了她和阿矢那布一起混入凉州。这个女人绝非易与之辈,你以后若再遇到她,千万小心。”

轻城迟疑:“可我根本不知道她长什么样,该怎么小心?”

赵玺:“……”他倒是疏忽了,“你提醒我了,明儿我让他们画张像出来。”

这还差不多。轻城打了个呵欠,困意袭来,翻了个身,又往他怀里钻了钻:“我们先睡吧。”

赵玺垂眸看她,想着接下来要告诉她的话,难得迟疑起来,指尖有意无意地抚过她柔滑的肌肤。

轻城有些痒,捉住他的手,嗔了他一眼:“好好睡觉。”

烛光下,她眼波氤氲,面若桃花,娇态动人。赵玺不由心头一荡,反手将她的手一抓,拉过头顶,低头亲了下去。

他的轻城,依旧是这么又香又软,又甜又糯,不管亲多少次,他都永远觉得不够,只想多一点,再多一点。

半晌,两人才气息凌乱地分开。他气血翻涌,难以自抑,暧昧地咬着她的耳朵,轻轻吹气:“还早呢,再来一次?”

轻城的身子软得厉害,眼儿迷蒙地看着他如剑的英眉,深邃的眼眸,挺而直的鼻梁,薄而红的嘴唇,看着他额角的汗珠,微湿的卷曲额发,以及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力量的强健身躯,薄弱的意志摇摇欲坠。

赵玺继续往她耳朵眼吹气:“我每天夜里都在想你,想得那里都疼了,你就不想我吗?”

她耳根通红,身子彻底软了。在他灼灼目光中,轻轻“嗯”了一声。

轻轻一声允诺,便如一点火星,彻底将干柴点燃。

烛光摇曳,将交缠的人影照得分外暧昧,如喜如泣的娇吟伴着粗吼声将这极乐的乐章无限延长,这场盛事欢宴仿佛永无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他抱紧她,浑身汗湿,终于伏倒在她身上。酣畅过后便是极度的疲倦,她甚至来不及等他退出,恍惚便要睡去。

昏昏沉沉间,赵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可能要很久没法回来了。”

她心头一惊,顿时清醒过来,睁大眼睛望向他,染着艳色的桃花眼中如雾蒙蒙。

赵玺心中微酸,忍不住又亲了亲她才道:“如今刚刚入冬,东羯人还能靠着事先准备的干草粮食撑一阵子,等再过些时候,他们的日子越来越难熬,只怕就要再次出来劫掠了。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准备最后的决战。如今,东羯的主力在哪里我们已经摸清,粮草、人马都已备好,是时候剿灭他们了。”

轻城的心揪了起来:“要大战了啊?”

他眼中带笑,意气奋发:“放心,我们一定会赢的。只是,我确定不了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她望着他眉目飞扬的模样,眼眶微热,将头埋入他怀中,许久,才闷闷地道:“我不懂打仗,帮不了你。”

赵玺道:“你安置受伤军士,照顾孤儿寡母,让打仗的军士无后顾之忧,已经助我良多。”他亲了亲她的额头:“轻城,你已经做得很好。”

她抱紧他:“羯人诡计多端,你万事小心,千万保重。不管如何,都要平平安安的,千万记得,还有一个我在家里等你。”

他“嗯”了一声,满腔豪情全都化为蜜意,指着心口道:“你放心,你一直在这里呢。为了你,我也会保重自己。”

天还没亮,赵玺数着更漏声,恋恋不舍地放开怀中熟睡的妻子,轻手轻脚地起床穿衣。大战在即,他在家中停留的时间已经太长,必须马上回营了。

轻城似有所觉,在睡梦中皱起了眉,轻轻唤了声“蛮奴”。

他心头一跳,回头看她,却见她依旧闭着眼,显然是在梦呓。

他松了一口气,昨夜他折腾得狠了些,着实把她累到了,这会儿不应该会醒才对。他蹑手蹑脚地到隔壁用凉水漱了口,抹了把脸,犹豫片刻,又走回去亲了亲轻城的脸蛋,这才出了屋子。

冷意扑面而来,天边犹自一团漆黑,一弯残月孤零零地挂着。寒风呜咽,地上一层薄霜,寒光凛凛。

钱小二穿戴整齐,候在门外。

赵玺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柔情散去,铁血铮铮,沉声而问:“人都齐了?”

钱小二应道:“是。阿矢那布也带上了。”

“好。”赵玺目中射出冰冷的光,冷笑道,“我们也该给东羯王送上一份大礼了。”

他带着钱小二大步离去,却不知道,在他身后看不到的地方,他以为早就熟睡的轻城睁开了眼,正隔窗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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