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夜宴时刻。 云莱王后与容成王主位,战夏紧挨着容凤,兄弟俩坐在她们对面。 还有一个座位是空的,想必是太子容卿的位置。 众人静等会儿,一名小童匆匆赶来,跪拜在地上:“王上,王后,太子殿下突然晕厥,怕是……来不了了。” 容成王和王后早已司空见惯,脸上并未浮现出震惊的神色,只是问:“殿下是如何晕厥的?” 小童子一言一句,如实说:“殿下听说要见未婚妻,心情紧张,下床的时候不小心磕到额头,便晕了。” 容成王:“……” 云莱王后:“……” 战夏:“……” 容凤和战夏咬着耳朵:“习惯就好。” 战夏:“……” “行,那你先下去吧。” “是。” 小童子告退后,云莱王后叹了口气:“让阿夏见笑了。” “王后客气了。” “容卿身子不好,虽说是万万年一遇的黑翎凤,可直到五百年才会化形,然而……体质薄弱,根基奇差,别家的凤凰展翅飞翔,好不美哉;我家凤凰飞行,那就是大扑棱蛾子,三尺最高了。” 容成王轻咳声:“王后,两尺,你说高了。” “多一尺少一尺还不是一样。”王后又叹了口气,冲战夏挥挥手。 她赶忙起身过去,被云莱王后搂到怀里。 “当日凤儿回来,三句不离阿夏,还带来一个从未见过的法宝,那时太子病重,玩了你那件法宝后,竟奇迹的好了。” 容凤瘪瘪嘴:“所以你给的智能仪去我王兄那里了。” 智能仪…… 战临和战雪面面相觑。 “你不是说直男仪?” 战雪面露羞愧,低垂着头,小声嘟囔说:“我……我听错了。” 真是一个傻弟弟。 战临忍不住揉了下他耳垂,又想起这是在容成王地盘,这么做不合适,于是快速收回手,默不作声继续用膳。 一顿饭都是战夏在云莱王后怀里吃完的,容成王见战夏吃的有滋有味,又让小厨加了两道甜点,她也一并吃完。 将一块小酥饼吃完后,战夏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它,包括站在后面伺候的小鲜婢。 她眨眨眼,打了个嗝,才意识到自己吃的多了。 战雪冷哼声:“早晚长成猪。” 战临抬眸看了眼,又淡淡收敛眸光。 容凤突然往过扫了眼,唇边带了抹像是嘲讽的笑,转而抬起头:“母后,我们能让阿夏一直留下来吗?不然阿夏好可怜的。” “怎么可怜了?” “因为……”话到嘴边,容凤一把捂住嘴,摇摇头,又惊悚看着战临,像是在畏惧他一样。 毕竟是自己女儿,她心里想什么,云莱王后都一清二楚。其实从三人进来到现在,她也看清了倪端,战家这俩个孩子不喜欢战夏,很明显的冷漠与排斥。这也是她早已预想到的,谁让战天宸就是一个重男轻女的主,若非对战夏有一丝疼爱,就不会毫不犹豫答应这门婚事。 “但说无妨。” 有了母亲做后台,容凤也没啰嗦,索性实话说了:“人家不喜欢阿夏,既然他们不喜欢,索性让阿夏来但丹穴山。” 这个“他们”指的自然是战雪和战临。 战雪皱眉,听出不对,顿时也恼了,“不行,战夏是天山的人,不能随便给你们。” “可是阿夏已经是我未来王嫂了。” “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现在她是我天山的人,是我战雪的妹妹,不能留在这儿。”战雪起身,冲王后作揖,“战雪奉命前来,是要保护好妹妹,此行也只是暂住,并未有将幺妹留下的打算,还望王上,王后海涵。” 战雪小模样认真,不禁让战夏挑眉。 如果没有猜错,战雪应该是想将她永远留在丹穴山的,现在怎么这么紧张?生怕她被人抢了去。 战夏唇边含笑,微仰起头,放软的声音又甜又糯:“王后,兄长们对阿夏很好,只是心口不一,不善表达,这才让容凤公主误会。” “我知道。”云莱王后抚摸着她的脸蛋,眼神里的爱怜像是要马上渗出来一样,“看这乖巧的,叫声娘亲听听。” “……” 战夏为难了。 这叫娘亲怎么都说不过去吧,这不乱辈分了? “快叫一声。”云莱王后突然将手腕上的玉镯摘了下来,“这是乾坤镯,可以随意容纳任何物什,你若是想,一座山放进去都不成问题,你若是叫我一声娘亲,本宫就把这个送给你。” 战夏盯着镯子,毫不犹豫的一声:“娘亲。” “哎呦喂,好乖。”云莱被这声娘亲叫的心满意足,她脸上乐出了花儿,拉起她的手将镯子戴了上去。乾坤镯是灵物,它的体积立马随着战夏手骨缩小。 战夏伸手摸了摸,觉得不亏。 一边的容成王有些吃味,也舔着脸凑了过来:“阿夏,叫本王一声爹,你若叫了,这把玄光剑赠你。” 说着,一把灵光闪闪的麒麟纹长剑浮现手掌上方。 台下的战雪惊呆了。 这玄光剑可是太古神剑之一,传闻以龙血铸剑,麒麟甲为刃,斩天地,断红尘,无坚不摧,无往不胜,乃是天下剑仙都寤寐求之的法器,现在竟然……竟然这么随便送给战夏? 战雪死死盯着玄光剑,心里痒的厉害,恨不得自己代替战夏叫容成王一声爹。 战夏对冷兵器不感兴趣,她眼角余光朝下看了眼,眼神略过战雪,直直盯上战临,他眼神不为所动,垂落下的双手却紧握成拳。 收敛目光,战夏仰头微微一笑:“我有爹爹,不能再叫王上爹爹,您若不嫌弃,我可以叫您阿爹。” “好好好,什么都好。” “阿爹好。” 容成王唇角微勾,毫不犹豫把手上的玄光剑送了过去。 战夏将玄光剑放入乾坤镯里,好整以暇看着底下的两兄弟。 一顿晚宴过来,天色已彻底暗下。 战临和战雪结伴去往北苑,他无暇欣赏沿路两边盛开妖艳的火凤凰,反而止不住抱怨着:“容成王在想什么呀,那么好一东西就送给那丫头,那不是暴殄天物吗。” 战临没说话,默不作声走在前面。 就在此时,忽听琴声铮鸣,不急不缓,由远及近,徘徊耳侧。 那曲调犹如山中困兽,又如鸣佩环,透着些许空灵冷清。 战临不由脚步顿下,轻问:“谁在弹琴?” 领路的侍卫恭敬回答:“回少爷,是容卿太子。” ……容卿。 战临眉心微微蹙起,不是说晕了吗?怎么突然大晚上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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