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闫桢问。

“好。”葛钰应下,又颇不好意思道:“可否今夜请公子去外面吃铺用上一些,明日我挽袖下厨,再请公子于高府用饭”

闫桢忆起在葛钰、高淮二人入内前,高阳提前请罪回禀的:高淮自作主张擅用职权,接葛钰出狱于高府暂住一事。他思量地点点头,“可。”

二人出了玄斋雅间。闫桢见其候在外面的高家兄弟,冷不丁的瞥了眼高淮。

“主子。”

“……苏公子。”

高阳、高淮恭敬地轻唤一声。又向一旁的葛钰点了点。

“都回去吧,无需跟着。”

高家兄弟相视一眼,面露为难,“可……”

闫桢知他们所想,“有苏三、苏九在,无妨。”

苏三、苏九同高淮一般,是闫桢做皇子时调教的暗卫。每一个都贯以苏姓,于明处都负有正当职务,或夜间或休沐日轮流值守。如今,暗中专调查前朝余党之事。

因而,高淮还有另一名苏十一。

闫桢打发了高家兄弟二人,与葛钰出了沽酒楼。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葛钰向西行了几步,回想脑中吃铺的位置。忽觉似乎错了,一转身猝不及防的撞在了闫桢胸前。

质地柔软的衣料带着几分温热,顺着葛钰鼻头往里溜了进去。一呼一吸间,麻麻的感觉在她的心底荡漾开来。

她从未如此近的接触过男人,从未。

“公子无碍吧?”葛钰脸颊一热,颇不自然的问。

本也确实无碍,可葛钰的反应逗起了闫桢难得的逗弄之心,他没直接回应她,反而反问:“若豆腐与石块相撞,谁会无碍?”

“……”葛钰没接话。知他将她喻作了前者,心下微恼,不知是该嗔他还是暗自跺脚了事,可这两样如今她都做不来,只得暗恨的瞪他一眼,转了方向向前行。

闫桢见她微红的面颊,突然心中一动。在葛钰擦过他身旁时,鬼使神差的拉住了她手腕,小细小细的十分凝滑,“这会儿胆子怎的突然大了,不以命相谢相助之恩了?”

上扬轻快的语气中带着些浓浓的戏弄。葛钰只觉双颊愈发烫了起来,闫桢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味随着她的鼻息一丝一丝的从鼻头、喉间顺着蔓延到内中肺腑。

怕是耳后都红了?

葛钰心想。也不知怎的,总觉着在这人身前心都要鼓动的快上几分。

她动动手腕想抽出来,却又感觉被他握紧了些。

“放开。”轻轻的语调,丝毫不成威胁。

“怎么,难道是我说错了?都敢用眼瞪我了。”闫桢嘴角噙起笑来,却是慢慢放开了她手腕。

葛钰说不出话来,她无法反驳。且不提眼前是相帮她多次的恩人,就单论闫桢岳峙渊渟般的气势,她也要弱上好几分。

眸光微略过闫桢噙笑的嘴角,葛钰心中突然有一丝丝发酸,由点点滴滴的汇集,最后慢慢的竟成了小女儿心态般的委屈。

娘死了。

葛府的人欺她,葛廷之欺她。如今,连帮她救了她的公子也戏弄她。心下的委屈如决了堤的江水般,从喉间涌出,直窜鼻头与眼角。

葛钰咻的转身不想让闫桢瞧见她的情绪,向前行了几步,一没注意,右脚踩上一颗圆滚动石块,脚一崴,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膝盖擦在坚硬的街道上,眼角泪花不自觉地便溢了出来。

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心下委屈的。

闫桢两步跨过去,眼中闪出焦急。一手圈住她的腰,将她身子靠在自己怀中,微微用力帮她慢慢站起来。

“如何了?”

葛钰咬着唇,低着头道了句,“无事。”

她轻轻挣开闫桢,想试试崴着的右脚脚力。只一轻触,疼的眉头一蹙,若非闫桢出手扶住她,非得又跌下去不可。

“别动。”闫桢察觉出怀中的人有些轻颤,才恍然发觉她哭了。

这时,变得无措的人反倒成了闫桢。堂堂大宁的元亨帝陛下,在勤政殿挥指江山的人,从小到大却从未安慰过人,尤其是因他弄哭的女人。

他后宫中的妃嫔,从不需他哄,他也不可能哄。甚至都想不起有个哄字。

“别哭。我……”

歉意的话,闫桢说不出口。惯于高高在上的他,从未说过,也从未错过。

“你放开。”葛钰眼泪溢的更凶。她也很焦急,她觉得只是有一点难过,一丁点儿委屈而已,怎的眼泪就是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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