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溪突然觉得自己眼花一瞬,他似乎在这枝桃花中看见了类似于精魂一样的东西,他惊讶,“你在用魂魄养花?”
“……”
夜沙华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绪,她斜晲了一眼景明溪道,“你从来不笑,难道从未想过为什么?你畏惧寒冷,药石无医,就没想过为什么?”
她继续道:“这是百年前,本君从你身上抽取下来的标记……顺便带着一缕魂魄。”
魂魄?景明溪震惊,为何他的魂魄会在这里?书上记载,魂魄不全之人生来痴傻……
当次云笙为了让剔除景明溪的标记,让夜沙华相助。原本她是想直接剔除标记,但不知为何,桃枝竟然融入到了景明溪的一缕魂识,无法剥离。
再无其他办法之下,她只能连着魂魄一切剔除。
“为什么要抽取我的魂魄?”景明溪问道。
夜沙华将魂魄递送到景明溪面前,她幽声道:“你可想好了?只要将这送入你的身体融合,你什么都能记起。”
景明溪笃定地点了点头,不计后果、一味向前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弱点。
桃枝随着夜沙华的灵力钻入了景明溪的身体。
须臾,一阵微凉的风拂过整个苍涯山,景明溪仿似闻见了浓郁地桃花香气,耳边也传来了动听的声音,“既然如此,那么本宫就欠你一个愿望……”
如刀顿钝挫心的感觉其实不算痛苦,毫不知情的茫然感觉更是上苍的眷顾。
此时景明溪笨拙地抬起自己的手,手中似乎滴落着当初云霄殿中刺中云笙心口的鲜红血迹。
眼前浮华光影,一幕一幕得掠过,他是怎么怎么摒弃自己心坎上的那个人怎么逼她自焚身体……
自己为之最珍贵的东西被他丢了……他要怎么找回来。
景明溪紧抓着自己的心,抬头望着夜沙华,想问“她在哪里?”
然而夜沙华知道他心所想,蓦地散去了身形,消失在了苍涯山。
心继续地抽痛,景明溪觉得自己呼吸地每一份气息都多余,他似乎全身都长满了荆刺,扎着他,抽着他。
树妖,他竟然说师姐是树妖。几百年中,他这一世才知道她叫云笙。
慕晴雪给他的画卷中,书生是他相思树下述说那争位的太子也是他……
景明溪一腔哀怨,急速地返回苍涯山,提着莫成君便要去找苍涯山的出口,他要去找云笙,一刻都等不了。
莫成君惊讶地看着景明溪的模样,带着试探性的意味问道:“师父,你想起什么了?”
他不止想起什么?曾经所有的一切过往如倾泻的洪水,将他卷入了其中,让他陷入了自责、愧疚、失落、悲切……的漩涡中。
在出口处,莫成君摇摇头叹息道:“这门外禁止转为修士而设立,师父你出不去的。”
莫成君的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生生剖开了景明溪的胸膛,剜出了他的心,他再次捂着胸,慢慢地蜷缩了身体,蹲在云雾之处的苍涯山门……居然哭了起来。
苍涯山的一代掌门人,竟然哭得像一个孩子。
莫成君望着自己师父这般模样,很想道一句“早知道今日何必当初呢!”可他毕竟为人子弟,只得违背心境劝慰道:“师叔……会回来的。”
云笙的确回来了,只不过并未在此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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