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得意大笑,讥道:“是不是临死还想拉几个垫背的啊?哈哈!任你小子奸猾似鬼,也终究不免落到老子手里。”伸手一指那几盆鲜花,笑道,“让你长长见识,这是天下绝毒‘芬陀般旬花’!普天之下大概不超过十株。你倒在这么稀罕的花下,也算不枉此生了。哈哈!”

郭逸脑中天旋地转,眼前已阵阵发黑。

黑衣人狞笑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此刻交出玉玦,仍可留你一命!”

郭逸苦笑摇头,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软倒在地。他全身软麻,内外功力全失,但神智仍然清醒,暗骂自己大意。这见鬼的“芬陀般旬花”闻所未闻,连《本草图经》都未有记载,但毒性霸道猛烈,无愧“天下绝毒”四字。

黑衣人见他摇头,怒气渐生,骂道:“小王八蛋,看你撑到几时!来人,搜身!”

两名修士上下交替,将他全身上下搜了个遍,一起摇了摇头。黑衣人又是意外,又是恼怒,叱道:“小子!玉玦藏在何处?”

郭逸连摇头都已没了力气,索性闭上了双目。

“装死?”黑衣人厉声喝令:“挑断他的脚筋!”

郭逸心中一凉,自知无幸,但此时决不可降,一旦交出玉玦,无疑死得更快。况且玉玦在纨素处收藏,岂能害了纨素?

寒光闪过,郭逸双足脚筋俱断,血流遍地。他痛感仍在,喉间低吼出声,两腿疼得微微发颤,额角汗水已浸湿了鬓发。

黑衣人俯身凑近他面庞,又问:“玉玦在哪?想起来了么?”

郭逸咬牙不语。

“挑断他手筋。”

执刀修士毫不犹豫,利刃飞起,郭逸双腕鲜血迸溅,手筋又被割断。他身中奇毒,并无一丝一毫玄功护体,本已羸弱如同凡人。虽然强自抑制,仍是忍不住手足簌簌发抖,只觉筋断处越来越是巨痛难当,终于支撑不住,心头提着的一口气骤然一松,昏死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郭逸悠悠醒转。

体内毒性仍存留大半,经脉也已被高手施法封住,真炁内息无法运使自如。但即便没有半分余毒,又能如何?郭逸悲哀地想。自己手足筋脉俱断,几乎已等同于废人一个。

手足伤处不再继续流血,疼痛略减,但伤口仍是血肉模糊。身上衣衫几乎被扒了个干净,只剩一条犊鼻短裤——应当是那些人在自己昏过去之后仍不死心,又扒掉衣物彻底搜检了一遍。芥玉扳指好端端套在指上,这扳指实在是太过普通,又不值钱,世上修道习武之士,绝少有人会有兴趣去贪墨这样一枚平凡的玉扳指。

郭逸勉力抬头,察看周遭情形。此地显然是一座囚牢,约莫两丈见方。四周皆是石墙垒就,一扇窗户都没有,昏暗朦胧。唯一的光源来自屋顶,大约三尺方圆的一个洞口,洞口上盖了铁格栅,铁条色呈深黑,材质特异,根根粗如儿臂,显然坚不可催。

屋顶的一侧角落,一盆鲜花吊在半空。仔细瞧去,正是那绝毒之物“芬陀般旬花”!郭逸心下苦笑,这帮恶贼简直谨慎得可怕,自己都已到了这步田地,他们居然还要弄一盆奇花来荼毒不休。这毒花如此珍稀,却吊在这里防着一个将死之人,着实有些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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