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东浔披着一件莲青间白的鹤氅裘,袖着手神态自若地走了进来。

大概是身上佩戴了九龙环的缘故,殿外风雪虽大,但东浔周遭却似无一丝风动,衣服和披下来的头发也纹丝不乱。

看眼前这般情形,东浔面无表情:“担心你的身体,不过看来是无甚大碍了。”

玄奇微笑道:“多谢你挂念着。”说着,他向东浔的身后看了看:“怎么不见带长乐过来?”

东浔道:“她日后要潜心修练,少各处走动得好。”

此时,白锦上也站起来:“刚刚仙尊说有办法,不知是何办法?”

东浔道:“我早年曾习得些易容之术,你想去蓬莱仙岛看白未央,我把你易容成长乐的样子,带你去蓬莱仙岛走一趟便是。”

“可是,”白锦上有些担心:“以星文的修为,一般的易容术怕是很容易被他识破?”

东浔道:“无妨,你将九龙环放在身上,可敛住你自身的气息。”

玄奇道:“有仙尊相助,此事便无须多虑了。我代锦上谢过仙尊。”

东浔瞥他一眼:“谢道不用谢,只是还请白姑娘回避片刻,我有些话想对玄奇说。”

白锦上抱一个拳:“那好,我在殿外等候,仙尊若准备好了,我随时可以跟仙尊走。”

看白锦上走远了,东浔冷冷地瞥一眼玄奇:

“你不会是对白锦上动心了吧?”

玄奇淡淡笑道:

“怎么,我若真的喜欢她,你是不是便不要我这个朋友了?”

东浔立在壁炉前,两只手袖在胸前的大氅里,低头看着炉火,殿内的墙上投下他颀长的身影:

“我自知不该过问这些,你和徵羽早就过去了,喜欢谁是你的自由。”

“可是我心里总隐隐觉得不安,说不上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和秦家两姐妹的情分,也可能是因为白锦上姐弟俩凭空出现在我最重要的两个人的身边……我说不上,我只是想问问。”

玄奇忽然觉得,东浔也不再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唯有清愿、无牵无挂的东浔了。

他问:“那你此番特意来游荒,主动帮她去蓬莱仙岛,其实是因为你自己想去一探究竟?”

“我没有什么究竟可探,他也算与我相识一场,而我却冷眼旁观他有如此遭遇,心里毕竟过意不去。”

“况且,因为这件事,长乐也有些怨我。”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长乐,虽然东浔从来都不愿意承认。

玄奇问:“长乐现在怎么样了?”

“那天我罚她在雪里站了一天,她从北海回去就生了一场病,现在已无大碍。”

“那便好,”玄奇道,“怪不得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今日看你这般,我倒真是明白了。”

东浔不以为意:“不至于,我不过求个心安。”

“那你便好好养病,明日一早,我便带长乐来银月宫,将白锦上替出去,届时让长乐陪你一阵吧。”

玄奇笑道:“好,有那个小家伙儿陪我,我也不会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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