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凉州刺史府内大乱。

刺史大人魏渊的独子魏玄锡自除夕夜失踪已经有五天。

城内原本新年喜庆的气氛也因为刺史府内派出四处寻找魏小公子下落的人而添上了一层阴霾。

魏大人的公子失踪,这已经是凉州城内的一件大事了。

天色余晖下的刺史府邸中,刺史大人魏渊满面愁容的在厅堂里走来走去。

怎么会找不到人呢?

除夕夜锡儿怎么会离家?又能去哪里?

锡儿一定是被歹人抓去了,不然锡儿一向乖巧懂事,怎么可能会在除夕之夜离家不归?

可是。魏渊转念一想,却又不解。

如果是被歹人掳去,不论是为钱还是什么,也不该这么多天了还是毫无消息啊?

魏渊越想越是担心。

厅前有下人匆忙走过去,魏渊一眼看到立时叫住询问。“可有少爷的消息?”

下人站在门口道:“回老爷,凉州城几乎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少爷。”

“那就多派些人继续找,城里没有就到城外去!”魏渊大声朝下人吩咐。已经六天了,说不定锡儿已经不再城里了。

“是,老爷!”下人急忙领命而去。

一个门房走到厅前,看到那个下人慌忙逃似的跑开,手中捏着一张名帖,脚步也不由有些犹豫起来。

少爷失踪,老爷正心急如焚,现在若是再朝老爷递上这张帖子,老爷会不会大发雷霆?

可如果不将帖子呈报给老爷,事后老爷会不会怪罪自己自作主张?毕竟这帖子是清欢公子的人送来的。

门房拿着名帖犹豫不决,老爷魏渊却是看到了他呆呆站在那里,不由怒道:“府里的人都去找公子的下落,你不去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啊?小…小的这就去……”门房被魏渊一声怒喝吓的从思索中惊醒,不自觉的想要转身离去。感觉到手中还拿着的名帖,门房才想起自己为什么来前厅。

将转了一半的身子又转了回来,门房壮着胆子的怯懦开口道:“呃……老……老爷。”

“还有什么事?”见这门房又转了回来,魏渊冷冷问道。

门房支支吾吾道:“回老爷……这……刚刚门外品湘楼的清公子送来一张名帖,说请老爷去品湘楼听琴。”

“清欢?”魏渊问道。“这时候,他添什么乱?说本府没空儿,回了!”

清欢向来善解人意,很识大体,怎么这次会再此时请自己去品湘楼?

“呃……老爷?”门房没有动,又是犹豫了一下才咬牙说道:“老爷,刚刚送名帖的人说老爷若是去见清公子,便可解眼下烦忧。小的以为,老爷的眼下烦忧,会不会和公子失踪有关?”

“什么?”魏渊惊道。“你是说清欢可能知道公子的下落?”

难道是清欢掳走了锡儿?魏渊疑惑皱眉。

但是清欢不过品湘楼的一个清倌,便是自己一时宠幸,让他成为品湘楼的头牌。但是无论如何,他也不过是一个娼妓而已,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他这刺史大人的儿子不利?况且,他若还想依靠自己的权势,更不该会做出让自己生气的事来啊?

“备轿,带二十个护卫去品湘楼!”魏渊不再去猜测,吩咐门房,打算亲自去看看这清欢是想做什么。

如果锡儿失踪的事真和他有关,那便把他抓起来严刑拷问。

如果只是为了让自己去品湘楼看他而耍的手段,那也要打断他手脚,警示他的不知分寸。

年初六的品湘楼里,来往的客人并不多,显得很是冷清。

毕竟刚过了年,就是一些喜欢流连青楼勾栏的人也多少都会收敛些。

凉州刺史魏渊来到品湘楼门前下轿,仰头看了一眼五层高的品湘楼,便匆匆走到品湘楼侧面,由小门进入。

毕竟他是堂堂凉州刺史,堂而皇之的进青楼总是不妥。

走入品湘楼,魏渊不用询问,轻车熟路的直朝一间阁楼走去。

那里便是品湘楼头牌清欢的私人住地,除了他这恩客,便不会再有别人出入。

将身后带来的二十个护卫留在阁外,魏渊独自沉着脸走入阁楼。

魏渊走进去,总是充满脂粉香气的房间内此时却是空无一人。

“清欢?”魏渊四下看了看,喊了一声。

空荡荡的房间内无人回应。

送了名帖让自己来,怎的会没有人?

魏渊不解又气愤,正欲转身出去找人询问,门口已经响起了脚步声。

是清欢回来了?魏渊回头正欲斥责,却见门外一个容貌十分俊俏柔美的年轻男子手提食盒走进来。

魏渊一呆怔了一瞬。因为来人不是清欢,却比清欢更诱人魅惑。

品湘楼何时有这样的货色?魏渊心下想着,口中却是已经问道:“你是什么人?清欢呢?”

“小人云生,是清公子新收的下人。清公子有些事暂时不能见大人,所以先让云生来侍候。”云生走进门一边微笑回话,一边却是将房门关上。

若是平日,面对一个如此姿色上乘的魅惑尤物送上门,魏渊定是要品尝一番滋味。但是此时魏渊只一心记挂儿子安危,哪里还有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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