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许云涯感觉头更疼了。

他跳这一回忘川,不就是为了还地府的人情么,怎的人情刚要还完,他这穷凶极恶的哥哥就跟地府拉了新仇恨?

“哥……”他勉力抻了抻关七言的衣角,“别跟他们吵,我腰上……系着两样东西,把他们需要的给他们,另一样我们自己留着。小心点,别被他们看见。”

关七言一直盯着他看,眸子已经变回原来的颜色,过长的头发松散着洒在他脸上,感觉有些痒。

“给他们吧,”他抓着关七言的胳膊朝外侧歪了歪身体,哇的一口吐出一摊冰冷的水。

见状,关七言将他背过身去,以双臂环住他的肋骨用力一收紧,他再次吐出一摊水。之后重复了几次,直到再也没有东西吐出来才停止。

“喝了这么多忘川水,未来几天有你受的!”关七言嘴上说得恶狠狠的,照顾起他来却尤为仔细,说成是轻拿轻放也不为过,就连被何时背起来的他都没察觉。

“这是你们要的东西,拿走吧。”多余的话关七言没说,背着许云涯就走。

走了没多远,许云涯方才看到前方有一长角的虎头异兽,其走路懒羊羊的,跟他家小虎似的。

“这是……谛听?”

听到有人叫它的名字,谛听回了一下头,微微颔首后又回头继续领路。

“这家伙,对你百般客气,对我却爱答不理!”

“谁让你每次来阴间都没干好事。”

“怎么没干好事,我这次来不就是为了找你吗!我要没想法设法的帮你,你能顺利出忘川么!”

“是,多亏你了,没你我还真出不来!”

这话说得不假。

之前他不知道岸上提灯的人是关七言,现在明白了,关七言手里的灯根本不是灯,而是用灵力施展出的一种引灵术。

引灵术是一个法术类别,并不是某一个法术的名称。东北那边善用萨满仪式,俗称跳大神,是以音律为生魂指路。

茅山有一种最原始的手段,是以公鸡的叫声和引魂红绳为他人指路。但这种方法局限性大,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引灵术。即以引灵对象的相关之物为本,以咒法达成灵魂感应,以施术者灵力为源,为引灵对象亮起一盏心灵之灯。

那灯光只有被引灵之人和施术者看得见,且不会因为距离、遮挡物等外部因素而不可见。这就是为何在暗无天日的忘川,隔着层层恶鬼也能看见灯光和掌灯人的原因。

“哥,你来阴间,是受了谛听的指引吧?”

“嗯。”关七言不爽道。“要不是因为它,我怎么可能这么快赶来,怕是连阴间入口都打不开。”

“啊,幸好有它在,不然你早跟牛头马面打起来了吧?”

“笑屁啊笑!”关七言怒嗔。

许云涯继续不厚道的笑。

“该不会也是因为它,你才这么快醒来的吧?”

“你还有脸问!胆肥了是吧,敢敲晕我自己跑来阴间找罪受!我是不是得拿铁链子把你拴起来,你才能消停点!”

“别说的跟拴条狗似的行么。”他虚弱的表达不满,声音听着跟要晕过去了似的。

“你少跟我来这套!”关七言急叹口气,像是在努力压火。

反复几次,终是没忍住火厉声斥责道“喝了忘川水后会怎样,我比你更清楚!你少跟我在这演苦情戏,这次的事就是你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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