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澜说的是“能力”的可靠,在场众人多数却都理解成了“身份”可靠。在这些奴婢里,再没有比颜刘氏母女身份更加可靠的人了。
曾丹娘嘴角满意的扬了扬,觉得事态总归朝着正确的方向走了。她昨晚听说颜刘氏到了小梧青淙院之后一直没有正式拜见过主子,那个紫株虽然有几次露脸的机会,也没有得到重用。曾丹娘便想要帮一帮颜氏母女。
特别是在听说王芍要另辟院子做年终盘账的时候,这样的心思就更加迫切了。她一定要在王芍身边安插上能为自己说话的人,不仅是为了自己……
众人各怀欣喜的时候,王芍也轻快的应了声“好”,然后在众人猝不及防间,朝身后的两个丫鬟指了指,笑道:“今天带她们两个来,就是想给母亲看看。程小斧就不用说了,连曾河都打不过她,让她在我身边,我也好把曾河派出去历练历练。还有阆环。”
在紫株等人的错愕中,王芍示意阆环走到人前,郑重介绍道:“这是阆环,拂珠从前一直向我举荐她,这些日子我在旁看着,觉着拂珠的眼光没的说,这丫鬟得了她的真传,很合我的心意。我打算让阆环做我的大总管,拂珠从前管什么,如今她便管什么。”
王芍说话的时候,眼神宁静而深邃,唇边挂着一抹浅笑,一看就知道这些话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并不是她临时决定的。
殊不知这番平淡的话,却搅乱了许多人的心湖。
曾丹娘看着王芍的表情甚至有些惊愕,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就连进屋之后一直保持着老实本分模样的颜刘氏,也忍不住“嚯”的抬起头来。却没想到小姐此时也正看向她,和那双剪水深眸一对上,颜刘氏竟感觉烫到了一般。这眸光虽清,却带着一种洞彻,令颜刘氏心下一凛。可再要细究时,小姐又一如既往,仿佛静卧在花觚里的梅枝,端庄、娴雅、安静……美好。
最感到惊骇的却是阆环,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感觉到头重脚轻。程小斧瞧她那副傻样子实在丢脸,落落大方的上前,拉着她一齐朝堂上跪拜。
程小斧一介江湖儿女,举手投足满是磊落飒爽。阆环虽然被程小斧拉着,这么多年规矩也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便如提线木偶,也是个姿态端庄的提线木偶。
沈观澜也没觉得有何不妥。在她看来,女儿提拔自己中意的奴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反正都是伺候闺女的,自然要以闺女自己的喜好判断。何况阆环这姿态这涵养,比较梅珠那两个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程小斧就更不用说了,前几年曾河她娘就时常来信,说曾河她爹给小儿子找了个军中历练的机会,话里话外让她先把曾河放出去历练几年。沈观澜却顾忌杏雨身边没妥帖的人,一直拦着没同意。现在好了,曾河都是程小斧的手下败将,谁还稀罕他不成。
沈观澜心里妥帖,脸上欣慰。一招手,吩咐郁金:“端午前我在瑞福金楼打的一套金首饰里不是有一对儿金镯子吗?你去取来,给这俩丫头一人一个。”
从银梅花一下子转成了金镯子。先不论这金银之别,就说这银梅花是四两一枚的梅花形银饼,而这金镯子,没个七八两金子可成不了镯子。
程小斧连忙拉着阆环再次磕头。王芍莫名就觉得程小斧这回磕头比刚才痛快了好多,眼睛里都是亮闪闪的。
王芍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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