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沈观澜当年就已经当着众人的面宣布把南字号留给沈长岳,自己只会代为掌管。可当时沈观澜也已经将大部分精力挪到了善堂上去了,南字号的经营收益已经大不如前。而曾丹娘一再在阮氏的来信中得知,沈家断了对陕西的供给后,沈长岳不得不将一半的精力放到边关贸易上,才能勉强支撑军中开销。
曾丹娘又在昔日好友的来信中得知,边关贸易风险巨大,无异于去虎口里拔牙。曾丹娘暗暗替沈长岳担心,主动去劝说沈观澜。沈观澜在曾丹娘的劝说下,便也出钱支援过邓家几次。
在这期间,曾丹娘也有意无意的打听了许多朝中大事。曾丹娘隐约知道此时朝中两党针锋不断,正是笼络各方势力的时候。曾丹娘觉得,沈长岳蛰伏了这么多年,正应该孤注一掷谋一个从龙前程。
曾丹娘越是觉得沈长岳前途光明,就越气恨沈七爷当年立下的那份遗产。这股心火一直潜藏在曾丹娘的心底,直到听说沈观澜为了给女儿出气,贱卖掉了日进斗金的南汇锦昌时,再也压不住了。
曾丹娘和沈观澜大吵了一架后,并没有感受到沈观澜对弟弟的愧疚。曾丹娘心灰意冷,越发觉得沈七爷当年将产业所托非人,如果这产业由沈长岳打理,绝对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南字号被贱卖后,曾丹娘开始暗中调查沈观澜手里的产业。她通过接触马元畴的兄嫂,得知沈观澜近几年经营不善,并没有存下多少银子。卖了南汇锦昌之后,沈观澜名下还在挣钱的买卖只有四季春坊和两间药铺。
这些产业,不足南汇锦昌繁盛时的二十分之一。
在对沈观澜失望的情况下,曾丹娘盯上了王芍手里的北汇锦昌。与此同时,曾丹娘在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沈七爷那份遗嘱立的十分蹊跷,谁知道是不是他出于信任,让芍姐儿代为管理她舅舅的那份产业呢?
这念头一经在脑中出现,曾丹娘便自以为是的将其当成了真相。
在曾丹娘看来,芍姐儿嫁到长宁伯府,多少的身价银子都不如个强有力的娘家。而北汇锦昌在芍姐儿的手里只能算是锦上添花,可北汇锦昌给了沈长岳,却能如虎添翼。等沈长岳成王拜侯的那一日,芍姐在长宁伯府还怕站不稳当?
曾丹娘都明白的道理,她不相信芍姐儿不懂。所以曾丹娘才会不遗余力的促成王芍和长宁伯府的亲事。
佟嬷嬷到金陵的时候,曾丹娘为了让沈观澜更快的做决定,便派人将王家与长宁伯府结亲的消息散播了出去。然后通过管理府务的便宜,企图左右王芍院子里的人事,从而让王芍听从她的意愿。除此之外,曾丹娘还在府里散播各种谣言,让人误以为沈观澜惦记着闺女的财产才对婚事横加阻挠。
曾丹娘以为,沈观澜听到这些猜测后,就算是为了避嫌也会应承下女儿的婚事。而王芍是再孝顺不过的孩子,她听到谣言后,为了安母亲的心,也必然会将财产留在娘家。
曾丹娘设想的几近完美,可沈观澜母女却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不仅沈观澜自己一直闭口不谈芍姐儿的亲事,就连本该最着急的芍姐儿,也一副毫不关心的样子。
沈观澜还提醒她“这些日子不要出门,更加不要去大召寺,以免落人口舌。”
再然后,连颜刘氏母女也在王芍那里碰了钉子。
饶是曾丹娘再觉得胜券在握,也不得不正视起这门亲事里可能出现的变数。
从上院回去之后,曾丹娘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整整想了一日。待日头西落的时候她让敛秋给她准备纸笔,她亲写了一封信,命敛秋的姐夫潘贵连夜送往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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