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院,冯氏和沈观澜一道用了午膳,曾丹娘在旁作陪。

整个上午曾丹娘都在帮着沈观澜招待冯氏,并非她闲着无事。而是觉得冯氏今天来肯定要帮芍姐儿问一问结亲的事儿。曾丹娘有心想留下来听,可这两人整个上午都在聊“什么样的宝石配什么样的首饰”。

饶是曾丹娘再沉得住气,这一上午也磨没了耐性。何况中间还出了张同知府下帖子的事,曾丹娘实在不想让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溜走,越发的坐不住了。

所以午膳一过,曾丹娘就借口约了裁缝铺子的管事商量给府里下人裁秋裳的事。告辞离了上院。

沈观澜却是有心不在曾丹娘面前提长宁伯府的婚事。她并非不知道丹娘在这门亲事上所花的小心思。沈观澜将这一切看成是丹娘太看重母亲的临终所托,关心则乱。所以才会有这样那样诸多的反常。

沈观澜无法改变曾家人对母亲的愚忠。所以她没有试图去劝说曾丹娘,而是在她面前刻意规避这个话题。想着曾丹娘知道的内情越少,越不会去胡思乱想。等一切尘埃落定,或许丹娘更容易接受。

所以曾丹娘离开后,沈观澜便挽留了想要告辞的冯氏。邀她到后园子里走走。

后园子是一片菜园,紧挨着上院,沈观澜和丈夫闲暇的时候会亲自来侍弄菜蔬。除了沈观澜贴身服侍之人,其余下人都不允许靠近。

眼下,沈观澜和冯氏穿了罩衫和鞋套,信步走在笔直的地陇上。丫鬟们都远远的站着,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冯氏立刻意识到,这是个适合谈话的好地方。澜夫人带她到这里,恐怕是有什么事要和她商量。

果不其然,介绍了一番菜园里所种的果蔬,沈观澜便将话题引到了金陵官场上。“张世检在金陵的势力盘根错节,在徐玄昌上任之前,有好几个知府都是被张世检给挤兑走的。徐玄昌这个人既圆滑世故又颇有几分文人的傲气,他不屑与张世检为伍,也不想动张世检这块硬骨头,他把金陵当成擢升的跳板,所以稳稳当当的和了三年稀泥。谁料韩度却在他即将调任的时候来了金陵。”

冯氏本是心思灵活之人,听沈观澜这话不由微微吃惊:“听你的意思,这些日子在幕后捣鬼的不是徐玄昌?”她原以为徐家想破坏芍姐和长宁伯府的亲事,所以才在背后坏澜夫人的名声。而且身为金陵知府的徐玄昌,也有操控金陵官场的实力。

沈观澜却笃定的摇了摇头:“这些年我和云修为善堂的事忙前忙后,和这位徐大人也有过几次接触,他不是个会将内宅事和官场事混为一谈的人。而且……”沈观澜说着,叹了口气,“自那位佟嬷嬷上门之后,我就一直派人盯着徐家那边的动静,徐家除了那位老夫人外,似乎都没有强求的意思,徐玄昌的夫人还曾接触过官媒,想给那位徐大姑娘议亲。徐玄昌的夫人是徐玄昌的继室,绝不会擅自给前妻留下的女儿议亲,议亲的事必定是徐玄昌的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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