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方才摸了夫人疼痛的腹部,里面有硬块,应该是长了胃瘤。在下问丫鬟说夫人时常恶心,饮食不进,再说夫人枯瘦如柴,娇弱无力,估计是病了一段时间,这是不治之症,就是在下师父亲诊,也无力回天。”于正叹气惋惜,“其实夫人全身严重烧伤,能活下来本是幸运。古有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这句话,却不能适于夫人。”
周瑜没等于正说完,红了眼眶,脆弱的蹲下身,掩面而泣,这反常的举动把于正吓到了,“将军,你这···生死有命,想开点吧。”
周瑜挥挥手,于正识趣的带着下人退出厢房,周瑜不想白锦瑟再次回来是二人真正的生死离别,一样的痛苦却要他经历两次,一次比一次更痛不欲生,周瑜不必去想,七年的生死折磨已知这是他生命中不可承受之痛。
老天对他如何残忍,他都能认,可为什么要把对他的惩罚降临在锦瑟身上,已经极尽手段的摧毁身体,还要再次毫无希望的剥夺生命,而他这个懦夫,什么都做不了。
周瑜承认,因孙坚的死,他在心里责怪过白锦瑟,但这不代表,他忍心牺牲白锦瑟来弥补这个意外的错误。
无情和无义之间,他难以抉择,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心疼白锦瑟,心疼得快要窒息,心疼得恨不得陪她去死。
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周瑜暗自哽塞,他不敢进去面对白锦瑟,也不敢出去面对明天。
征战沙场,无畏生死的他现在只能懦弱的藏在这里,来领悟命运的残酷和人生的绝境可以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极致来摧毁一个人的意念。
周瑜确实被摧毁了,他感觉自己的信念,自己的目标,自己的希望全部土崩瓦解,一切都是浮云,唯独里面这个女人的命运才是他耐以生存的依靠。
吕蒙这几日过得浑浑噩噩,鲁肃已经把秦沁心的事同他说清楚了,秦沁心的心上人是周瑜,自己不过是个可笑的挡箭牌,或者说是秦沁心的消遣
吕蒙并不怪秦沁心,他还是真心祝福秦沁心能过得好,也希望秦沁心的选择是对的,毕竟自己无法与周瑜大将军媲比。
放下杂念的他只能每日在军营练兵,磨剑练武,指望能在沙场上杀敌立功,出人头地,今日姐夫邓当来军中找他,说吕母突发重病,卧床不起,吓得吕蒙急丢下手中事,跟邓当快马加鞭赶回家。
回柴桑城已是戌时,天已黑透不见一点星光,寒风凛冽中吹下今年第一场雪,路上行人缩头缩手的急急往家中赶,明月当空,雪花飞舞,路上零星而孤独的小贩叫卖声不甘心这么歇息,不赚点银子回家,冬日更凄凉。
吕蒙心急如焚不顾风霜吹面,母亲含辛茹苦养大他成人,自己还没混出名堂,没让娘亲过上一天好日子就染了重病,不孝至极。
吕蒙骑马踏雪至家门前一跃而下,邓当在后冻得气喘吁吁拉住吕蒙,口吐白雾道:“子明,你别急,我跟你有话说。”
吕蒙没耐心甩手就要进家探望母亲,邓当再上前拉住,“老母亲没病,好着呢。”
吕蒙停住脚步,疑惑看着邓当,面有愠色道:“姐夫,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
“恩,是你娘亲说几天没见你,怕你在军中吃苦,让我拿话骗你回家的,这是娘亲的吩咐,我也是不得已才编了这个幌子。”邓当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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