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我幸运,有母亲教导,请便。”楚河伸手示意,拉过凳子,坐在柜台对面。
豪华别墅之所以称之豪华,是因为做工考究,连柜台也是用青冈岩切割而成,美观而耐用。
不久之后,肉烤金黄,香味弥漫,男人夹出来,放在白瓷碟中。
“来一杯?”男人扬着一瓶香槟询问道。
楚河道:“我只喝白开水。”
“一个只喝白开水的人,一定是个有自控力的人。”男人大指姆轻轻一挑,啵的一声,瓶塞被弹飞,倾斜瓶口,斟满一杯,微微摇晃酒杯,鲜血一样的酒液,有一股香甜,男人陶醉的嗅了一口:“不过···真是可惜了。”
不知道他说的可惜,指的是哪种可惜。他用刀切肉,用叉叉起,慢慢吃喝起,像是在家中一样,神态悠然。
野猪王给了属下一个眼神,这位属下点了下头,从怀里悄悄掏出一支手枪,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那个少年背对着自己,太大意了,他有信心,用这支大口径的沙漠之鹰,在三秒内击毙此人。
手指扣动扳机。
这一幕被张温柔看到,脸色变得惊恐起来,“楚河,小心!”
咻!
一道寒光闪烁。
只听得一声凄厉惨叫,一只银白色叉子穿透太阳穴,带着大汉,钉在地板上,大汉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所有人胆寒,站在原地,甚至连动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我老娘还告诉我,做人得堂堂正正,所以到现在我还是很讨厌背后小人,包括一身流气的金哲。”男人眯起眼睛。
而楚河头也不曾回望一下,露出一口雪白牙齿:“这点你我相同。”
“金哲跟我是狱友,他是个小流氓,因为强奸妇女,被判入狱,那时候还是未成年,已经被当做重犯,关押在第五监狱,也就被邪魔王看中,收了当徒弟,一教就是十年。而我在监狱,陪了他十七年。”男人咀嚼牛肉,佐以红酒,“顺带说一下,我是无罪之身。”
“这就奇了,一个无罪之人,却在监狱待了十七年,那他一定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楚河目露奇光。
“是啊···”男人道:“我年轻的时候,村里分地,有一个恶霸,仗着自己叔是村长,要用两亩孬田,换我家三亩好田,这咋行,不是欺负人吗?庄稼人一把子力气,就把恶霸打死了,来到第五监狱,邪魔王说我是天授神力,想收我当徒弟,我拒绝了,因为老娘说过不能让跟坏人搅合在一起。”
“原来你杀了人,怎能叫无罪之身。”楚河反问道。
“我杀恶霸,自然无罪,这是俺娘亲口说的。”男人沉声喝道。
楚河思索,飒然一笑:“有理。”
男人满意点头:“你果然对我的胃口。”
楚河道:“那你为什么又出现在这个地方,这里可没有人抢你家田。”
“我只是来镇场子的。”男人抬起胸膛,露出憨厚笑容,眼中神采睥睨,那是绝对的自信。
“这么一说,我就是来砸场子的。”楚河若有所思。
他们对视,皆大笑。
“我入狱,家里老娘没人照顾,我急啊,结果邪魔王说他可以帮助我,他是个坏人,但说话还是算数的,我曾偷偷跑回家过,老娘果然被人照顾的很好。”男人呐呐:“没办法,受人恩情,不可不报,十七年里,我为他出手五次。”
“每一次出手前,我都会把我的故事讲给他们听。”
“为什么?”
“因为我可能会死。我活着有价值,邪魔王会照顾我老娘,我若死了,可就难说喽。”男人摇头。
“你都死了,怎么知道,你所托的人会帮你照顾老娘,再说,你可是来杀人家的。”楚河嗤笑道。
“所以,我在动手前,把前因后果讲清楚,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会在动手前,优先杀死他们在乎的人。如果同意,皆大欢喜,我保障只取他一人性命,村里老人花不了多少钱。”男人哈哈大笑,迎头饮尽杯中酒。
“你不怕人家骗你。”楚河道。
“不怕,因为他们跟邪魔王不同,是真正的名士,我相信他们的誓言。”男人口吻肯定,“只可惜,他们都死了,而你是第五个。”
他脸色微微黯淡。
楚河眼眸转冷。
“小兄弟,你很厉害,所以我必须要把话说出来,你可以当之为——遗言。”男人掏出一封信,可以看出信很老了,有些泛黄,他放在橱柜里面,“里面有我娘的地址。”
“当然,你也得起誓,不然我会先杀了那个女孩。”男人伸出一根粗壮的手指,所指方向,正是张温柔。
张发奎下意识把女儿拉到身后,以他闯荡数十年江湖的经验来看,这个人危险程度十倍于之前的黄发青年!让他有一种直面猛虎,被死亡笼罩的的感觉!
他甚至忍不住在心中祈祷,祈祷这位名叫楚河的少年,足够强····
楚河忽然大笑起来,笑声毕,眼绽狂热:“从你的话里,我可以确认,你是一个本性不坏的人,尊孝道,重情义,是个一言九鼎的汉子!你这样的人,我本来是可以和你做朋友的。”
“朋友?”男人品味这个词,然后摇头:“太奢侈了。”
“你的请求我同意了,不过誓言就没必要了。”楚河狞笑:“从我靠近别墅,就感应到里面有一股很特殊的气,老实说,它吸引到我了。”
嘭!
他们同时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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