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如此。”楚河眼眸一凛:“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想学武?”

张招妹一怔,跟弟弟相互一视,便看到对方眼中一抹激动,可·····为什么学武,这个明明很简单的问题,忽然之间变得沉重起来。

为什么学武?

他愣住了,心思沉浮,似乎眼前出现一片梅林,这片梅很特殊,花形极美,花色淡墨,风吹飘零,天空染成一片水墨。

他就奔跑在水墨的天空下,身后是七八个半大孩子,他们穿着白衣,胸前娇艳的梅花,在太阳下非常刺眼。

相比较他的拙笨,那些孩子健步如飞,明明可以追上,他们却偏偏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猫是他们,而他是那只可伶的小老鼠。

“张来妹,果然是流氓的儿子,取了一个不知羞的名字。”

“小杂种,继续跑啊!”

“这就是名震武林的张家人,哈哈,瞧瞧,像不像一只土拨鼠。”

“哈哈······”

他们的笑声像鞭子,狠狠抽在心中。

那时候父亲打拼事业,朝不保夕,他和弟弟跟随母亲寄宿在外公家,那所谓的外公,冷漠的如同陌生人一样,所谓的舅舅,像高高在上的将军训斥士兵一样呵斥父亲,所谓的表兄妹把他当做人人可欺凌的野孩子······

“我要报仇!”张招妹喝道,他眼珠转红,吐出粗气:“我要学武功,我要变得强大,我要打败他们!”

“你呢!”楚河指着张家老二。

“我只想杀了他们!”张来妹身体颤抖,但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杀意,冰冷的惊人。

张发奎没有阻止,反而露出赞许的目光,让楚河暗叹果然是狼父。

“你们,一个想着报仇,一个想着杀人,心中皆有仇恨。”楚河淡淡道。

“楚师是想告诉我学武不可为私,不可心怀怨恨吗?”张招妹捏拳。

张来妹垂下头颅,心中涌出浓浓的失望。

“我说了吗?”楚河笑着反问。

张家兄弟愕然。

“武术,本来就是一种暴力,它的本质是用来保护自己,当有人威胁你的时候,你要跟他谈德行?”楚河大笑:“起来,张董事长,你两个儿子我要了。”

张发奎激动,一脚揣在儿子身上:“兔崽子,还不快见过师傅!”

“弟子拜见师傅!”张家兄弟吼道。

楚河脸色淡然,望向张发奎:“我虽收了他们,但有一点,跟我学武,全由我教管,父母无权干预。”

“自然。”张发奎点头:“我家也是武术出身,这个规矩我懂。”

“那就好。”楚河微笑,扶起二人:“你们既然叫我一声师傅,我当为你们负责,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从今天起,你们的命运改变了!”

淡然的话,掷地有声,让人闻之心热。

“是,师傅。”张家兄弟豁然心颤,目露强烈渴望。

“男人就要有男人的名字,张董事长,我想给他们改个名字,你意下如何?”

“但凭楚兄弟决断。”张发奎道颔首。

“好。”楚河指着张家老大:“你为长子,亦为首徒,肩负重担,我知你心沉,古人曾有诗云:闻人之谤当自修,闻之誉当自惧。从此你名张自修。”

“张自修···”张家老大闻言,徒然一震,深深折服,跪拜而下:“多谢师傅赐名。”

“你!”楚河指着张家老二:“你为次子,前有长兄,后有骄妹,上无责任,下缺关爱,心性放纵,动辄暴躁,可我看出你心怀壮志!若不如此,焉能杀人?我对你给予厚望,古诗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从此你名张逸兴。”

“张逸兴···”张家老二呆滞住了,他是小儿子,上面有着兄长,父亲从小就把希望寄托在大哥身上,他接管濒临倒闭的药厂,半年时间,药厂起死回生,业务拓展到七大城市,如此完美的业绩,父亲视而不见。

他的下面有着温柔,全家的人爱,都给了妹妹,他总是最孤零的那个,所以再优秀有什么用?没有人会关心你。

他怔怔望着师傅,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看看尽了人心,穿透了他的身体。

“他知道我有壮志···”

张家老二不知何时泪流满面,彻底折服,跪了下去,声音嘶哑低吼道:“张逸兴多谢师傅赐名,此生定不负师傅厚望!”

张发奎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闭住眼睛,似有水雾弥漫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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