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对新人礼毕,大家纷纷入席,推杯换盏间,菜碟已慢慢见底。
烛台上的大红烛除了烛身多了些烛泪,似乎并无什么消减。
默默摇曳着烛光,同众人一同享受这难得祥和的日子。
半叹大夫打了个饱嗝,摸着圆鼓鼓的肚皮,舒适地靠在椅背上道:“吃饱喝足,美哉!今年也是老头子过得最热闹的一个除夕,托了扶疆和云喜的福啊。”
“师父言重了,大家开心就好。”扶疆恭敬道。
“一会我们出去放鞭炮,然后守岁吃烤肉可好?”云喜兴奋地提议道,就算已是人妻,也改不掉她贪玩的性子。
云乐无奈地看着女儿笑了笑,“你啊娘亲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就不陪你们折腾了。”
她今日虽心情愉悦,但因身体不好,面上已浮疲累之色。
云喜向来最为心疼她娘亲,自然不会耍赖要她娘亲留下来,“娘亲,我扶你回房休息。”
云乐摆摆手,看着正在喝酒的鲲知叮嘱道:“不必了,娘亲自己回去就好。我看你鲲伯伯倒精神得很,你们照看着点,别让他喝多了。”
风俜和云喜点点头,将云乐送出了连理厅。
鲲府张灯结彩,倒比月圆之夜更加通亮,故也不担心云乐摸黑。
“我说鲲知老头,我们也挪到别处去,让他们这些年轻人自己玩吧。”
半叹大夫边说边站起身,右手抱着酒坛子,左手来搀扶鲲知。
鲲知却只傻笑着让半叹大夫陪他喝酒,不肯起身离去。
“师父,连理厅寒冷,你随半叹大夫去生烟阁喝酒可好?一会再给你们送些烤肉过去。”
风俜担心鲲知受冻,也过来劝说道。
连理厅过于宽敞,寒气尤甚。而生烟阁地方虽小,却要暖和不少,且环境清幽,四周遍植梅花。
鲲知听说有酒有肉,立刻忙不迭地点点头,拉着半叹大夫就跑。
“哎哟,你慢点,我这老骨头……”半叹大夫哀怨地挣扎道,显然无济于事。
如今的鲲知像个孩子,一举一动全凭喜好与本能,记忆也时对时错,时有时无。
“春与,你亲手弄点吃的给染秋送去,公子白做的食物她肯定会拒绝。”风俜对春与说道。
春与点点头,默默去厨房忙碌了。
风俜则跟着鲲知和半叹大夫,到生烟阁替他们生好炉子,铺好棉被。
临走嘱咐半叹大夫道:“半叹老头,炉子里的火你仔细着点。”
又看向鲲知,按住他往嘴里送酒的手,轻声责备道:“师父,你可得少喝点酒,越喝越糊涂。”
“你就让他喝吧,糊涂好啊,难得糊涂。”半叹大夫笑道,又给鲲知倒满。
风俜知他俩碰到一起,自己说什么也不管用,只好作罢,给鲲知披了件狐裘后,带上门依旧回到连理厅。
云喜等人已经开始放烟花爆竹了,几人在连理厅前院嬉笑打闹。
不管世事如何乱,也不管心境如何,到了除夕夜,但凡旁边有三五人,陪你说笑打闹,难过悲伤之情便会同烟花一般轰然消散,而且会有人生静好之感。
“寒剑,快将那个点燃。”公子白指着面前不远处的烟花,对寒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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