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赶走了董后,没想到这帮太监又投了吾妹!如此这样下去,又何时才能除了阉宦之乱?等将来陛下长大些,这些阉宦还不每天都在他身边妖言惑众?只怕这大汉又要受这些腌臜的祸害!”
雒阳城内,大将军府上,何进站于主位,大声对下面的一种大臣吼道。
六月初,董太后大权旁落,自知再无法与何进抗衡,又不愿老死与河间老家,终于自缢于宫中,魂归西天。
董氏死了,一众常侍归于何后手下,何进本以为他们被自己兄妹掌控,将再无法兴风作浪。谁成想,他们不知用了什么把戏,居然扇动自己的妹妹与自己相抗衡!
何进于是又起诛杀宦官之心,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和弟弟竟联合劝阻自己不能杀宦。更联合何后一起阻碍自己!
一想起自己那个异母之妹,何进就来气。宦官在利用她对付自己,她竟全然不知,还听从他们的意见!每每朝堂之上有大事发生,竟被那帮子常侍把控着,与自己对着干!
若这帮常侍若再不加以管控惩除,何进知道,再过不了多久便不是自己能对付的了。一时之间,再次召集众臣,商诛灭宦官之事。
大将军府中高朋满座,少说也有十几人坐于宾位,但何进咆哮之间竟无一人敢上前搭话,偌大的大将军府一时间竟连苍蝇飞动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何进咆哮了一阵,也终于消去许多怒气,呼哧呼哧喘匀了气才回转过身,问下面众人道:“今聚各位于此,实是为商讨阉宦之事。除阉宦之事不能再拖!只不知众位可有何妙计,可为国出力?”
下面依旧没人说话,何进巡视一圈,但凡与他对视之人都是迅速错过目光,头埋的低低的,恨不得把头钻进裤裆里再不见人。
唯一人平静的坐在那里,喝着酒仿佛没事人一样。
正是袁绍。
袁绍见何进投来征询的目光,心里冷笑一声:旬月前叫你行动你不动,如今见阉宦不为你所用了又想起诛除来了?
轻咳一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袁绍慢悠悠开口道:“要我说此事也简单,便调集兵马直接进攻诛杀了几大常侍,再诛灭几大常侍,事情便解决了。”
这本是最直接的解决方式,然而何进要是有这样的魄力,恐怕早就不被阉宦之乱困扰了,何至于拖到现在?
果然,见袁绍如此说,何进冷哼一声道:“本初说的好听,但雒阳之兵岂可轻动?况且我堂堂大将军带兵进宫,传扬出去被有心人扣上一个谋反的名声如何是好?”
这些不过是借口,袁绍已经料到他会如此说。
只见袁绍眼中闪过一丝冷色,又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还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袁绍用鼻息轻哼一声道:“大将军既然自己不能动手,那不如……召集四方猛将诸镇太守,叫他们都引兵向京城,四方将领带兵进京兵谏,想必太后到时候也会知道此乃天下所向,再不敢庇佑阉宦,如此大事可成矣!”
何进听闻此言,双眼一亮。
其他众人听闻此言,面色一苦。
如此计策,糊弄糊弄何进这个杀猪的还说的过去,但又怎么能糊弄的了同处一室的其他人?
谁知还不待众人开口,何进已迫不及待的接话道:“如此想法实在是好!甚好!只是本初教我,当召那几位猛将,哪几镇太守到雒阳来?”
袁绍想也不想便开口道“大将军当召并州牧董仲颍,以及……”
刚才被何进抢了个先众人没敢直接开口,如今看袁绍第一个开口的便是召董卓入京,众人再忍不住。
大将军府主薄陈琳首先谏道:“《易》称‘即鹿无虞’俗语云‘掩目捕雀’。微小之物,尚且不可以得志来欺它,何况国家大事?今将军集皇威,握兵权,龙骧虎步,随心而为。诛杀阉宦岂有为难?此时大将军你反抛利器,寻外援。那外援好来又怎好打发?待众军到来,强者为雄,倒时候再进入雒阳……此为授人以柄,后果不堪设想!”
“授人权柄?”何进挑了挑眉,继续道,“我就是把权柄给他们,又有几个人敢拿我的权柄?况且雒阳带甲数万,又有谁敢轻动?真是笑话。再者说来,我在雒阳,又不止一军前来,他们互相牵制又惧我之兵,谁敢有异心思?”
这个时候,他倒是想起了自己手下的甲士有好些人,实在有趣。
众人正要再劝,谁知何进看也不看他们,抬手制止道:“我意已决,你们不要再劝。本初,说说该召谁进京吧。”
袁绍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微笑道:“当西召并州牧董卓屯关中上林苑,叫府掾太山王匡东发其郡强弩,并召东郡太守桥瑁屯城皋,使武猛都尉丁原烧孟津,若人想问,叫他们皆以诛宦官为言,此时诛宦便为顺应万民之意,想来太后也不敢再阻拦了。”
何进听后哈哈大笑道:“如此大事可成,阉人得灭,阉人得灭!”台下众人见何进如此模样,又能多说什么?
一时之间,召诸侯进京的诏书快马加鞭送往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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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并州州牧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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