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火烧孟津渡,秣兵厉马,驻足雒阳城北平阴城,距雒阳不足六十里。东郡太守桥瑁屯于成皋,两日也可抵雒阳。董卓又带五千兵卒居雒阳西方……

四方兵马呈合围之势“拱卫”在雒阳四周,董卓又突发“讨宦檄文”,极言张让赵忠等十二中常侍罪行累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平军愤,不杀不足以平天下人之愤。并隐晦的表达出宦官之患不解决,那各镇兵马就不回去的意思。

四方兵马对这一檄文全部持默认态度,当然各中考虑就只有各镇兵马主帅知道了。

何进这次本就下定决心要诛杀阉宦,如今见众方兵马如此强硬态度,自然十分高兴。一连数日向皇帝进诏,也是向何后进诏,要求立刻诛杀宦官,以平天下人之愤,不然对诸方“兵谏”的大员也无法交代。

尽管情势已经如此危机,但尝到甜头的何后仍然不愿诛杀常侍。并让其弟何苗前往说服何进,极言没有十常侍就没有我们的今天,除掉十常侍我们将失去未来。

何进又怎会同意?

就算他同意,带兵兵临城下的诸方势力又怎会同意?

何后这才认识到这次事情再无挽回余地,然她终究想留常侍一命,待日后若有机会还可重新启用。便向何进提议,隐蔽遣几大常侍归乡,再用其他小常侍和一些小太监的人头打发了董卓、丁原等人。

何进心想遣散了诸常侍,自己便可以往宫中安排自己的人,到时宫里宫外再无任何对自己不利之人,结果是一样的。而且将其他小太监杀了糊弄糊弄那些带兵进京的各镇兵马,也能堵住他们之口。便同意了何后的办法。

其实若事情就此结束,那大汉说不得还能苟延残喘一口气。奈何诸方势力都在关注着这一件事,都想从中获取自己的利益满足自己的野心,事情又怎会如此轻易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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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阳,袁府

“以我及大将军名义联合传令下去,诸阉宦谁若真离宫返乡,就将他们连同他们亲戚家属一并逮捕入狱,不日砍了他们的脑袋。”

此时,一个剑眉英目挺鼻阔额,颇为俊帅又稍显健壮的中年男子正伏在案上处理着公务。并头也不抬便对下首待命的一个小校下令道。

此人正是袁绍袁本初!

前几日,何进为了让袁绍更方便的辅助自己处理阉宦的事情,便升他为司隶校尉,这下叫袁绍的话语权大大加重。

汉时,各方地区皆会设置刺史一职。司隶地区刺史便相当于司隶校尉。刺史一职监一州官吏诸事,而司隶校尉则有总揽全国各郡的意味。手握实权不多,然而却是极其重要的职位。

下手小校听闻袁绍此语,微微有些犹豫,提醒了一句

“大人,如若此令下达,众常侍难免狗急跳墙,到时候他们不回乡去……”

袁绍知道他想说什么,还没待他说完,便冷哼一声幽幽道:“众常侍当权之时,其各自家族没少跟着作恶,当年他们横行霸道,就应知道到如今常侍倒台,他们也要为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承担责任。怎么?如今常侍归乡,还想落一身好?不可能!不抓他们如何平各地民怨?不抓他们如何对天下人交代?不必多言,便如此办吧!”

听到袁绍这不容置疑的口气,小校自知已无法改变什么,便抱拳鞠了一躬,退下宣布此令去了。

小校退下时,袁绍忽然坐直身子看了他背影一眼,眼神极尽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袁绍准备再次伏倒身子办公的时候,前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年余六旬的老人迈步走了进来。

“叔父,你怎的来了?”袁绍略感惊讶道。

老人乃是他的叔父袁隗。

袁隗一身精美袍服,头发半黑半白夹杂在一起,梳理的整整齐齐,身躯挺拔又稍有些瘦弱。一进门,便带着一丝愤怒盯着袁绍,颇有威仪的问道:“本初,你刚才下令抓捕归乡阉宦的族人?”

袁绍微微一愣,然后抿唇平静回道:“正是如此。”

袁隗冷哼一声,阴沉道:“且不论诸常侍是否会遵大将军令回乡,也不论诸方进京的将军州牧是否接受这个结果,你可知你这道命令下去会产生怎样后果?”

袁绍沉默片刻回道:“阉人再不敢归乡而去。”

袁隗微有些怒道:“既然知道你为何还要如此做?难道本初你想陷雒阳于混乱之中,想陷我袁家于不仁不义之地吗?”

袁绍心知袁隗已经看破了他的想法。

他这条计策一下,便将何进留给宦官的最后一丝退却的可能也彻底斩断!

本来何进遣送诸常侍回乡,算是给了常侍们一条不是活路的活路。如今袁绍令下,便相当于直接告诉诸常侍:你敢回去必然会死。

十常侍留在宫中最多自己身死,甚至若操作得当,自己也可幸免于难。回到家中放下手中权柄,则家人还得跟着自己身死。如此状况下,是个正常人都知道如何选择。

他替何进督办此事,自然将这条命令冠以何进的名义,也陷何进与宦官于水火不容的状态。

如此这般,十常侍就必须谋划诛杀何进,以求活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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