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海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是李师道嫁祸王承忠的诡计,想来李师道也算一方枭雄,怎么找个这么个蠢货,小王爷这么一诈,就水落石出。
“裴府伊,麻烦你一件事,休书一封给王节度使,说明情况,我想王节度使肯定会对你感恩涕零。”
“殿下……”
李忱摆摆手,从队伍中分出10人,交给王修说:“把这几个人立刻送往京师,不得延误。”
王心澄大总管还似一滩烂泥躺在地上,分出两个府兵送进营去,这时大队河南府兵卫这才赶来。
裴府伊大手一招,安排牛长史负责善后事宜,自己则打道回府。他要好好想想怎么跟朝廷交代,皇宫被焚,责任重大,他这个河南府一把手肯定逃不了,丟官罢爵是小事,怕是身价性命也是不保,此刻裴海心烦意乱。
“这狗x的田舍奴李师道,该你千刀万剐。”
……
洛阳一行,距从长安出发,已经半个月。顾不上王大总管身体不适,大队启程。
出发前,李忱收到宰相裴度的信。
宪宗皇帝打算收复淮南,李忱毫不意外,历史上,自己的宪宗老子本来就是开拓进取之人。
李忱拿着信走进白大老师的车驾。
白居易看完信,忧心忡忡。
“陛下还是心急了一下,这淮南可跟淮西,江南不一样,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引起藩王反弹,怕后果不可预测啊。”
李忱笑着倒了一杯水说:“父皇春秋鼎盛,正是进取之时。欲平淮南,也不是一件坏事。”
白老师双眼一瞪说:“你懂什么,平了淮西,再平淮南?况且淮南节度使也无大错,朝廷出兵,诸藩必定个个自危,势必报团取暖,倘若联合一处,朝廷首尾难顾,势必颜面不存,多年辛苦,化为泡影。”
“其他我不知道,淮西节度使李师道和河东节度使王承宗,肯定不会联合起来。”
“虽说如此,亦有不测之变。”
李忱不以为意,他觉得现在问题不是收不收淮南,而是收了怎么办,再设一个听话的节度使。那以后要是不听话呢。
根子在制度上,节度使节制军政,枝强干弱,本来就是尾大不掉之势。李忱想不明白,安史之乱已经过去近百年,为什么朝廷还是实行军政一体的节度使制度。
收拾裴宰的信件,李忱打算不予理会。一是形势有了新的变化,李师道王承宗反目可以预见。二来李忱是当朝亲王,和当朝宰辅通信可能会落人口角,谁会相信位极人臣的裴宰,会跟被称为傻子的淮王殿下,讨论国家大事呢。
果如李忱所料,王大总管现在是不停咳嗽,时不时咳出一口口黑痰。
此时正是干儿子王标尽孝心的时候。
“干爹,要不歇一下吧。您表奏陛下,借身体不适,半月后出发也不迟。”
王大总管对形势还是有清醒认识的,现在李师道反迹已露,朝廷多半是要决定对淮西用兵。自己的三千禁军是怎么回事,王大总管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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