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美人芳名,温灵筠一下子就想到了曾经在容朝月腰间发现的那个绣有‘樱’字的锦囊,而今看来闻人樱与容朝月应该是早有情缘,所以才会在家中出事后投奔至此。
因为先前称病,温灵筠就顺理成章地不用再到容朝月跟前伺候,借此避开跟闻人樱的正面接触,夜里下起大雪,温灵筠左右无聊,打算早早回房歇下,外面却响起车马走动的嘈杂声。
温灵筠出门去看,见三名下人赶着一辆驴车过来,在园子外开始往下卸什么东西。
风荷院中也有丫鬟过来接应,她们认出了温灵筠,热情地打招呼:“温姑娘,这么大的雪,你身子不适,该早些回房里才是。”
温灵筠看她们再冰面上走得小心,忍不住问:“这车上是何物,为何这么晚了才送过来?”
一名长相甜美的丫鬟答道:“是王爷书画用的宣纸。”她的同伴在一旁神神秘秘地补充道:“王爷今儿不知怎么了,从下午到现在都独自在暖阁里作诗,府中的纸墨都用光了。”
她们觉得诧异的事在温灵筠看来却是无甚稀奇,容朝月的红颜知己好容易来了,他自然是情思百转,在这个刻板封建的社会,即使两人心意相属却也不得不避嫌,因此只得以诗文寄托相思嘛。
回想自己上辈子虚活了二十有三,每日只惦念着自己的病体不知能撑多久,竟连男女之情都未曾明白透彻,温灵筠陷入了惆怅。
转眼到了腊月十五,这几日间温灵筠足不出户,但这日容朝月与诸皇子要一同进宫面圣,温灵筠需随往伺候,明白容朝月清楚自己的病是装出来的,温灵筠自然也推脱不得。
难得进宫一趟,容朝月穿上了端庄的朝服,他的腿脚已恢复了大半,只是行动间稍有迟缓,并未如温灵筠以为的那样往后再不能行走。
在出风荷院赶往候在府外的马车之前,一道袅娜身影从客房那边出来,紧走几步来到容朝月跟前,温灵筠猝不及防之下与其打了照面。
闻人樱本是要对容朝月说什么的,乍见温灵筠,似乎也想起什么,歪着脑袋不住打量,温灵筠将头侧向一边,她也将身子侧过来,忽而恍然道:“我见过你对不对?”
看她不像有什么恶意的样子,温灵筠偷偷地比划了一个告饶的手势,闻人樱懂了,回以狡黠的一笑,只说道:“我与这位姑娘一见如故,等你们从宫里回来,我们俩可要好好聚上一聚。”
温灵筠看向容朝月,即便着了正装,他的身姿依旧清俊挺拔如天上的仙官,半年的功夫他似乎又成熟了一些,比起以往少了一丝傲娇的孩子气,此时他欣然点头,对闻人樱道:“那就请姑娘在府中稍坐。”
看他态度状似矜持,温灵筠心里乐了,心上人近在眼前,还装蒜呢。
闻人樱对着那张倾世的面容心神恍惚了一下,愣愣地点了点头,直到王府外车轮辘辘倾轧过路面的声音传来,她才一拍脑门:“哎呀,怎么把正事给忘了。”
皇子们的车辇驶入了归德门,寻常官员则需下马下车步行入内,在这种地方无论是谁都得恪守规矩,因此温灵筠也保持着眼不斜口不动的端正姿态,直到下了马车才一睹了皇宫的威严壮丽。
皇子和大臣们都要到泰极殿议事,温灵筠和其他随行官员在外等候,临走之前,容朝月或许是觉得她太过紧张,轻声道了一句:“在这里等着本王。”
温灵筠感到他低头跟自己说话的时候似乎有几道目光看过来,连忙照前几日学的礼仪规矩矮身道:“奴婢恭送王爷。”
差不多同时又有其他皇子的车辇进来,车内的人还未出来便有官员上前问候,衬得容朝月这边异常冷清,大概是因为容朝月已故的母妃是外族人,在朝中没有母族势力支撑,他又素来多病,连参与朝议都是少有的事,温灵筠偷瞄了一眼他向泰极殿缓缓而去的背影,心中又有一种柔软的情绪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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