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你怎么了?”

“队长,你醒醒!”

李顾隐隐听到耳旁传来许多人的声音,有王忠,沈小六,刘全,还有苏眉,对了,苏眉的声音还带着哭腔,他睁开了眼,感觉自己躺在地上,手里握着什么东西。

“队长,你醒了!?”

“队长,你没事吧!?”

所有的声音都在问着,带着激动,带着惊喜,李顾却似乎没有听见,他在想自己手里握着的东西,终于想起来了,那是季啸的匕首。是季啸在走近自己时,突然刺向自己腹部的匕首,他在季啸逃跑之际,开了一枪,顺手就把匕首从腹部拔出来了。

他记得当时腹部一凉,匕首应该插得很深,可现在他的腹部除了有些痉挛和酸麻,什么都感觉不到,甚至连疼痛都没有。他挣扎着坐起来,用手在腹部摸了摸,衣服破了,皮肤外面有一处刀口,但没有血迹。

“队长,”苏眉把他扶起坐在地上,李顾侧过头,看到苏眉脸上还有泪痕。

“我没事,苏眉。”李顾说。他刚才又摸了自己腹部,发现除了那处刀口,身体其它地方都没有任何异常。

“季啸抓住了吗?”李顾恢复过来的第一句话就问。

“队长,抓住了。”王忠说,“这家伙被你打中了小腿,跑不动了。”

李顾点了点头,又问:“王参谋长那边战况如何?”

沈小六道:“暂时还没有消息传来,我马上就去打听。”说完一溜烟跑了。

季啸那匹大白马被缴获了,李顾骑着它。季啸一只腿受伤,无法行走,被放在一辆马车上,游击队员们押着季啸和一群俘虏往回撤。

返回沈家村时,罗正已经打扫完战场。缴获的枪支弹药堆在村中空地,像一座小山。在陇北抓获的**俘虏,赵禹俘虏的保安队,以及在村外抓获的民团等所有俘虏分别关押在村里的几处地方。

李顾一下马,就被闻讯而来的吉叔华和几名护理队员强行按到担架上,抬到医院里。“你应该好好躺着的,怎么还能骑马呢?”吉叔华生气地埋怨着,用剪刀剪开李顾的衣服,露出伤口。

“还好,伤口不深。”看到伤口,吉叔华松了口气,赶紧用消毒药水处理。“队长,你知道吗?刚才苏眉跟我说你腹部被刀刺了,可把我吓坏了。”吉叔华一边打麻药,缝合伤口,一边在李顾耳边念叨着。

李顾不得不反过来安慰吉叔华,说自己并未感觉有多么不适。心里却在想着这伤口的神奇变化,当时那一刀的确已深入内脏,不然自己不会昏迷过去。可当自己把刀拔出来时,就只剩下表皮上的伤口了,体内受损的部位似乎自然就痊愈了。

没多久吉叔华就缝合完伤口,将伤口包扎好,又逼着李顾服下消炎的药。李顾见运输队不断送来伤员,医院伤员众多,已经人满为患,便向吉叔华要求离开。吉叔华知道李顾的伤情不算严重,又忙着为其他伤员治疗,就同意了。

李顾一出医院,就看到沈小六朝自己飞奔而来,“队长,打胜了!王参谋长打胜了。”沈小六气喘吁吁,把战斗经过向李顾讲述了一遍。原来跟王彬对峙的保安队在受阻后,仗着人多,便固守待援。游击队本是狙击的一方,人数少,也无法发起攻击,双方都在僵持中等待自己的援军。

结果是游击队的援军来了。赵队长和尚政委的队伍一到,就分两路向敌后迂回,抄袭敌人的后路,王参谋长也率队出去,三路夹攻,保安队很快就乱了。游击队火力又猛,加上骑兵机动,保安队根本没有见过这种打法,溃不成军,现在游击队捉俘虏都来不及呢。

李顾一听放了心,吩咐沈小六通知各部注意将伤员及时送回,就转身向放置占山遗体的祠堂走去。面对占山的遗体,李顾心潮澎湃,当初占山请他加入白马寨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恍如昨日。没想到弟兄两人再次见面,竟然已是生死相隔。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而和平还遥遥无期。李顾深知自己的宿命,在感伤了一阵后,他回到了指挥部。对游击队来说,这场大战结束了,剩下的无非是处理战后事务而已,这些事情用不着自己操心。

李顾觉得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游击队和占山的骑兵都回到了村里。转移到山上的老百姓也回来了。胜利的喜悦充斥着整个沈家村。

知道李顾受了伤,大家都来看他。见他睡着,都没有打扰他,都想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傍晚的时候,李顾醒了,正遇沈小六送饭进来。“沈老爷他们都回家了吧?”李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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