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身后那扇门关上,欧阳深才卸下所有的伪装,原本逃离他胸腔的气体又回到了原位,但他却忘记了怎么呼吸。身体仿佛失去了重心,他跌落在旁边的墙上,墙面贴着脊梁骨的冰凉直直地钻到身体前方的心口上。在确认空气里再没有她的气味后,有种痛感由内而外,由上到下迅速地蔓延开来,某个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得了不治之症,而且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我最终还是将她推开了,尽管他知道很快他们就能再次在一起,像以前一样,她依赖着他,依偎着他,向他讨要她想要的一切东西,而他为了能保留住那张娇俏可人的笑脸,他愿意付出一切。可她最终还是等不及了,她躲到了自己的山洞里,不管他用什么诱惑,她都不为所动,不愿出来见他。恐怕她早已对他设起了心防,为什么这条路会走得这么艰难,他们根本没有对这个社会造成任何伤害,可是为什么无形中总有一些人一些事影响到他们。想到这,他想起了陇博,对,烟儿找新的住处一定会找他帮忙,明天他会去问他烟儿搬去了哪里,今天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缓冲下自己的心情。
起身走至沙发后的红酒柜前,拿下一瓶拉菲古堡干红,自从烟儿回来后,从来不碰酒精的他竟也渐渐破了戒,家里名贵的酒本由父亲收藏的,如今已经快被他清空掉一层,不知道父亲某天发现了会怎样,想象着他气急败坏而后一脸怨念地跟母亲撒娇的样子,他摇摇头苦笑自己。如果他也能跟烟儿此生此世再不分离,即使让他放弃整个欧尚帝国,他也在所不惜。
晶莹的高脚杯被擦得异常洁净,酒红色液体顺着杯壁恣意流淌至底部形成红色的漩涡,醇厚的紫罗兰和杏仁气息丝丝缕缕地钻进鼻尖,但他却独爱烟儿身上一直有的兰花香,就着对她的思念,一瓶酒很快就只剩下半瓶不到了。
莫烟本想在大道上疾驰,以此逃开压迫她神经的痛楚感。然而晚高峰如往常一样出现,倒不如说它从未缺席。漆黑的驾驶室里被前方车辆的车尾停车灯耀得通红,大概自己的眼睛也是红通通的吧,莫烟心里想。
随手拿过一张抽纸猛擤了一下聚积在鼻腔里因大哭而汇聚起来的鼻涕,堵塞的鼻腔瞬间感觉通畅了许多,原本被泪水浸泡的眼睛也恢复了些许清明。身体的不适减轻了不少,可是那颗心却沉重得无以复加,仿佛在腹腔的最底层有个小人拿着一条铁链,捆绑住自己心脏的某根血管,而后奋力往下拉扯。一下又一下地,扯得她生疼。
在这拥挤的车流中,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在这一方封闭的空间里释放自己的情绪,而其他的车里一定也有人在思考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思考为什么要浪费生命在无休止的等待中;兴许还有人在抱怨ZF收了那么多的税,为何公共交通基础设施却仍然停滞不前,甚至还有愈加严重的趋势。
莫烟用力摇了摇头,开车的时候不要想事情,有什么事回小家再想,她把自己的新家称作小家,一个可以让她暂且落脚也可能长时间落脚的地方,她决定用两到三个月的时间在年底前将她的小家慢慢充盈成自己喜欢的风格。
她顺道开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足够一个星期的粮食,种类齐全,营养全面,米面类主食,新鲜的瓜果蔬菜,健康的鸡鱼牛肉,还有简单的调味品和一些低热量的零食,最后还到冷藏区抱了一大瓶鲜奶和一大瓶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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