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被人叫醒,迷蒙中回想了一下自己今天没有夜班,费力地坐起来睁开酸涩的眼睛,一看那人白衣素面,不是羲和是谁?

张婵倒头就睡,把被子拉过头顶。又听见羲和温和的声音:“迷障已经布好了,你就在这里说话就行。”

张婵把被子拉下来,依旧闭着眼睛:“不管是虚情假意的恭喜,还是道貌岸然的说教,都别来烦我。”

羲和柔声道:“我知道你最近很累,但这是组织的任务,我只是来传个话。”

张婵无奈起身,揉了揉眼睛才睁开,对羲和道:“转过身去,蹲下。”

羲和不明所以,但还是一边照做一边回头问道:“然后呢?”

忽然觉得背上一沉,是张婵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脖子,伏在他背上,偏过头枕着他的肩,闭着眼在他耳边懒懒道:“我要睡觉,到了叫我。”

羲和无奈,只能驮着她,影密双行,飞檐走壁。

出了宫,降到地上,一辆迎面马车迎面驶来,没有影子,是阴阳家的夜行车。

耳畔传来一个声音:“跟他们要一匹马。”

他回头一看,张婵抱着他的脖子,像只小猫一样偏头看着自己。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什么时候醒的,盯着自己看了多久。

羲和拦住马车,从衣襟里掏出东君令牌和自己的令牌,车夫忙不迭地解下一匹马,他显然错判了张婵和羲和的身份,对羲和点头哈腰,张婵嘟着嘴没说什么。

羲和翻身上马,拉了张婵一把。张婵坐在他怀里抓着缰绳。到了无极台,几个女弟子早已恭候在那里,一个跪着当踏板,另一个扶着手。张婵下来定睛一看,不是江采薇是谁?

采薇却像没有认出她似的,和其他人一样恭敬道:“东君大人。”

张婵也只是点了一下头,看见玉杓和月魁,开门见山地问道:“人在哪里?”

月魁指了指一间牢房:“我们需要通关口令。”这时玉杓端了水和丝帕上来,张婵洗了脸清醒许多。

她一边擦脸一边听月魁说道:“是一串数字。”

“明白,那是最简单的。”对于组织里的事,她一向是不管己事不开口,从不过问更多。

她推开门,却没有走进去,只一瞥看见刑架上绑着一个中年男子。玉杓端着一盘叠好的白布进去,立刻又出来。

张婵这才进去,那张白布像罩袍一样盖住了囚犯的脖子以下,遮掩住了他满身淋漓的伤口。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淌着水,张婵的鞋尖往后避了避,玉杓忙从旁边的一摞白布里扯出一幅,把下面滴成的一个小水洼填住了。

见张婵面有不豫,玉杓陪笑道:“知道东君大人要来,赶紧给他洗了头,没想到这头发干得——”

“没关系。”张婵冷静地打断她的话,“反正也用不了多久。”

玉杓谢了恩推出去,虚掩着门。地上放着一方白布、一只毛笔和一碟墨。

张婵这才开始仔细地打量这个囚犯,他面黄肌瘦,气息奄奄,只有一双凹陷的眼睛闪烁着不屈的光。

张婵唇角微扬,含了一丝沉稳笃定的笑。

那人也没想到这些人口中的东君竟是一个十岁小丫头,却也丝毫不敢轻视,警惕地打量着她。

张婵展开白布铺在地上,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我接下来的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骗我也没关系。”她口气十分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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