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这样一份工作,常常需要乘坐公交车。“常常”通常是每天。公交车成了我租的房子,两元钱或者十元钱。我住在里面的一个座位上,一小时或一整天,看遍全城的新墙旧瓦,看尽道路的聚散离合。

这样算来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写字,白天却使我昏昏欲睡。

发明了智能手机的人应该没有想到,他诱发了一部分人晕车的基因。自小从不晕车的我不信邪,端着手机在车上照玩不误,直到晕的死去活来,甚至怀疑自己是否中奖。

在公交车上拼凑起来的时间里,手机已阵亡。

脑子是个好东西。也是个糊涂蛋。它对在车上看手机的人大呼小叫:身体在动!眼睛看到的为什么是静止的??天啊你中毒了!快点吐出来!呕吐可以排毒!

好吧!

如果你想安抚这个发热的家伙,那只能放下手机看向窗外,让它知道,哦,身体在动,眼睛看到的物体在动,好的,一切正常,无需排毒。

我特意在网上查找了一番,我想知道我的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原来这不过是大脑一时的错乱。

在车上,脑子不肯给肢体机会,只让眼睛饱福。眼睛却也会累的,眼皮似坠了千斤,拉拽着脑袋直往下磕。不敢往车窗上磕,那会成为连续的筛抖,脑子更加混乱,容易坐过了站。

大部分时间还是睁着眼睛,寻找一些绿植温润着它。花朵也是可喜的。只是这个季节她们很多都逃脱了,阳光已开始心不在焉,她们趁机逃进了风里,钻进了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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