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走了多远,在走过的每一条路上都留了记号,可奇怪的是,无论他们走多远,总能回到他们留下记号的路上来。
寇熙朝看着沈书衍:“我们是不是一直在一个地方转悠?”
沈书衍点头,神色凝重:“这个地方,我们走过三次了。”
四人都沉默了。
“继续,换一个方向走。”寇熙朝的话落下,一行四人再次出发。
他们不懂阵法布局,更不懂破阵,只能用最笨的方法找寻出路。
白日里,他们找寻出路,顺便打点野味,夜里,年心二话不说就缩进寇熙朝的怀里睡觉,燕皎皎则是睡到半夜被沈书衍拉到怀里直到天亮。
五日都是如此。
第六天,骑在燕皎皎身后的沈书衍突然把缰绳给了燕皎皎:“皎皎,我累了,你来策马。”
燕皎皎想着他确实累了许多天,便也接过了缰绳。
当再一次回到他们留下记号的路口时,年心恹恹的道:“这个路口,我们转悠了一早上了。”
这些日子,他们做的最多的,就是绕路,每到一个路口,他们几乎都会走错,一错便是来回的转悠。
一个路口,他们要走上半天才能找到下一条路。
燕皎皎烦躁的靠在沈书衍的怀里,他们这六天里,渴了喝雪化的水,饿了,运气好有点野味充饥,运气不好,就只能饿着。
如今,他们饿了一天一夜了。
燕皎皎只觉得全身乏力得厉害,有气无力的道:“继续走,不然我们得饿死在这里。”
寇熙朝看着天上飘洒着的雪,叹了一声,繁阳山常年下雪,难得有太阳,如今他们连辨别方向都做不到,只能每走一处就留下一处记号,靠着这些记号辨别哪个方向是走过的。
“寇熙朝,你的马能不能杀?”
突然的,沈书衍开口。
寇熙朝年心齐齐看向他。
就连燕皎皎也回首看他。
他谁也不看,垂首低眉:“若是能杀,便杀了充饥,若是不能”
“不准你杀笑笑!”
燕皎皎以为他要打笑笑的主意,双眼一凌,“又不是到了山穷水尽,为什么要杀马?”
沈书衍扬了扬唇,环住她:“别急。”
这几天来,寇熙朝早已发现沈书衍跟燕皎皎对他们座下的汗血宝马很亲密,眼下听见沈书衍问能不能杀他的马,他也不急着给答案,只道:“若我说,这马跟了我许多年,不能杀,你该如何?”
沈书衍依旧低垂着眼眸,声音平静:“最多再撑一日,我会亲手杀了你的马!”
寇熙朝淡漠的笑了笑:“你该庆幸,我与胯下的马并无感情,否则,我也会杀了你的马。”
沈书衍一笑,“多谢。”
多谢寇熙朝愿意杀掉他那匹马,也多谢寇熙朝暂时留下笑笑。
是的,暂时。
若是他们还是没有找到出路,若是还这样下去,一匹马早晚会吃完,那时,笑笑
“我也会杀了你的马。”
寇熙朝这话,绝无一丝玩笑。
而他,若真到了那一步,也只会默许。
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他,凉薄得很。
只是,因为一个燕皎皎,他似乎忘了凉薄之人的自私。
所以,为了不让肝毒牵累她,与她和离。
所以,为了她,毫不犹豫进了无归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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